老公。_全世界独一份的例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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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公。

  纪笺在想,他为什么会对她没有安全感,明明她已经明确地表态不会和岑封有任何瓜葛,也明白地跟他说,她不会离开他,一辈子就这样和他在一起。

  可是他还是会若有似无地担心。

  归根究底……是因为他知道,她不爱他吧,他们这种关系,靠的是那些情谊在维持。

  纪笺觉得自己是爱他的,很爱的,她爱他和父母,奶奶并列。

  但是可能这不是爱情,不是他觉得有绝对安全感的爱,所以于他爱情的窟窿里,于事无补。

  今天还在放假,谈之醅也无事,吃完饭下午也在郊外待着,和纪笺待了半天。

  两人在聊锡城那个新家怎么重新收拾一下,大概什么时候搬过去。

  淡淡的日光落在彼此身上,暖洋洋的,纪笺能感觉到谈之醅声音里都有阳光,脸上笑意也格外柔软,衬得那无可挑剔的五官似乎都泛着光泽。

  她好爱这个时候,谈之醅开心她就开心。

  晚上他终于有事走了,纪笺也有事,被挺着五六个月孕肚的戚尔舒喊去逛街。

  天逐渐凉了,纪笺想着开学了就没什么时间逛街了,就准备去买衣服去,顺便给谈之醅也挑挑。

  路上戚尔舒问纪笺:“我听洪扬说,谈之醅怎么好像想把生意重心放锡城啊,怎么回事?”

  纪笺点点头:“我们可能,要去那边住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戚尔舒不解,“你要回家去住?那他为什么要跟着?”

  纪笺把缘由说了。

  戚尔舒听到最后,一整个震惊住了。

  最后悠悠感慨:“我就说谈之醅那个人,他骨子里不是生性浪荡的人,不然怎么会带一个小师妹在身边那么多年碰也不碰一下,就供着她当个祖宗,要什么给什么。果然!果然不对劲!”

  纪笺笑一笑。

  戚尔舒盯着她温柔的脸色:“那你呢?他喜欢你你又不喜欢他,你是怎么想的,怎么不离婚了呢?”

  纪笺:“我不想离。”

  戚尔舒问为什么,然后听她说,听得心里似高涨的海浪渐渐退潮一般,心绪渐渐平静。

  最后她叹气道:“我理解了,理解你,也理解谈之醅。很羡慕,亲情里的爱情,这一生都能至死不渝,就算你不爱他,但是这辈子也能毫不犹豫地信任依赖他,他永远不会背叛你,比随便和别人结婚可强太多了。”

  纪笺笑了笑,有人理解,她心情也轻松不少。

  两人继续去逛街。

  在一个男装专柜里看店员拿来的毛衣时,外面有新客人进来,好像和戚尔舒认识,在和她打招呼。

  纪笺听到戚尔舒喊了一声薄芯,她不认识,也没在意。

  她跟店员说:“这件黑色的毛衣装起来,白色不要了。”还是别给他买太多白色的,他也不知道真心喜欢还是穿给她看的。

  店员问她,还是送原来市区的地址吗。

  纪笺以前买衣服都是让店员直接送去谈之醅住处的,这一次她原本也想点头,但是临了了,想了想,又摇头。

  留了个新的地址,她住的地方。

  后面他估摸会常在她那边待的。

  “纪小姐,好温柔啊。”一道女声传来,“给谈总买衣服呢。”

  纪笺朝来人看去。穿着银色亮片裙,理性中透着一丝柔,及腰的微卷很漂亮,五官也是清冷中含着柔情。

  她打量的时候,人也在打量着她,那一双微微弯着的凤眸染着一点光,仿佛月亮住在她瞳孔中,的确很有老师的气质。

  只是那张脸就美得过分了些,五官散着层层柔媚的气息,精致到叫人移不开眼却毫无攻击性,嘴角好像还有两抹梨涡,加上那双别致的眼,这一张脸组合起来,她从来没见过充州的哪个女人,比得过。

  难怪能成为全城的谈资,谈之醅为她做什么疯狂的事薄芯都能理解了。

  纪笺不认识来人,挑了下眉。

  戚尔舒扶着腰从远处过来,表情略显尴尬地跟纪笺介绍:“这位是,薄小姐,薄氏地产的人,你可能不认识笺笺,但她和谈之醅他们有生意往来。”

  纪笺的困惑一丝丝退去,如拨云见月,就是谈之醅口中的,差点娶了的那位。

  她很意外,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人物。

  不过纪笺还是得体地站起来,微笑打招呼:“薄小姐。”

  薄芯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,微微阖下眼落在她腹部上,她穿的真丝裙搭薄外套,起来的那一刻裙子垂坠感十足,贴着她平坦的腹部,露出曼妙的身姿曲线。

  “你孩子呢?”薄芯开口。

  戚尔舒心一跳,欲言又止。

  纪笺倒是很从容,说:“怎么了?”

  薄芯微笑,掀起眼皮瞧着她,也很从容地回复:“谈总与我本来要联姻,说和纪小姐只是师兄妹,后来说你怀孕了,取消了合作,我心想,成人之美。但是你眼下这模样,是流产了?”

  纪笺不知道谈之醅今天晚上有没有回家,或者他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的,所以一时无法自己随意回应。

  她只能说:“薄小姐,如果有谈之醅的联系方式,不如去问他吧。抱歉。”

  薄芯对着她扬起一角红唇,眼神深邃,最后转身走了。

  戚尔舒待人不见了,马上跟纪笺说:“我和她经常碰面,这大小姐在充京名媛圈很有派头,她不一定会去找谈之醅的,你别担心,我听说她最近有在物色新的联姻人选。”

  纪笺点点头。

  …

  谈之醅今晚不在南钟,听说纪笺去逛街了,他就去旗下另一个会所。

  不过酒喝着喝着,接到了南钟那边的经理打来电话,说薄氏的大小姐去南钟找他。

  谈之醅都快忘记这一号人物,闻言漫不经心地说:“找我做什么?”

  “她没说,只问了我您在哪儿,我告诉她您不在,可能在其他会所,她也没仔细追问在哪家就走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挂了电话,谈之醅再喝半个钟的酒,就见到了薄芯的身影。

  她没有打电话给他,而是真的找来了,看似漫不经心不经意地找,但是见到他后,又路径笔直地朝他走来。

  谈之醅那儿一圈全是男的,在她站停在面前微笑招呼,又说有事跟他说后,他就给面子地起来了。

  一群酒肉朋友都好奇,说他们不是早没关系了吗,难不成卷土重来,果然薄芯还是放不下谈氏这块蛋糕,没了谈之醅,她上个月的董事会上输得一塌糊涂,丢了好多权。

  不过最近似乎传出和别人搭上了,不明白怎么又扯上谈之醅。

  到一个包间里,谈之醅随意坐下,朝那个站在他面前也不坐的女人挑眉。

  薄芯抱着手,有些盛气凌人的姿态,不过面容还是带着微笑的。

  “你孩子几个月了?谈总。”

  谈之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两秒,反问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我刚刚瞧见,纪小姐了。”

  谈之醅很平静。

  薄芯:“她没孩子。”

  谈之醅卧入沙发,搭着腿,依然懒洋洋的模样。

  薄芯的笑容收敛了一丝,开始质问:“你怎么解释?是流产了?像当初洪总与他太太那样吗?”

  谈之醅淡淡说:“我记得,是你自己取消联姻的。”

  “我是因为你有孩子了,你清楚的。”

  “我没记错的话,薄小姐一早就说过,婚后不会管对方的私生活,合作罢了,后来孩子的事,你也跟我强调过,我可以去养自己的孩子,你不介意。是吗?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后来你考虑的是,因为我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有孩子,所以你不想联姻了。”他微微挑眉,“是这样吗?”

  薄芯的笑容全然不见了,盯着他的目光有些生气:“是,但是谈之醅,归根究底不是因为你拿一个孩子骗我吗?”

  “就算没孩子,我结婚后,也短时间内不会有孩子的。”谈之醅漫不经心地看她,“这些都会出现在协议里,你给我的利益就那么多,我也有对等的要求,不过分吧?”

  她盯着他没说话了。

  谈之醅:“所以我这个孩子真的存在,抑或者不存在,有什么区别吗?”

  薄芯不断深呼吸,盯着他说不出话,半晌,才说:“这些事情我们如果当初有商量的话,都会商量好的,也许就真的成了呢?真的结婚了呢?我并不打算跟你要求那么多,我确实给你的利益不多。”

  谈之醅随口说:“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?直接拒绝我了呢?”

  “我……”她一阵哑口无言。

  谈之醅:“你那天考虑了一个小时给我的回复,很简单明确,不能要孩子,还是算了吧。”

  薄芯深呼吸,在措辞要怎么解释。

  谈之醅替她说:“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,因为你和我商量的结果,可能我的十年内不要孩子,商量成五年,最多也就五年,因为你拿不出对等的好处来让我一再退步。而你想要在一两年内有,所以我被淘汰了。”

  “我……”她发现自己平时的口才与理智在谈之醅面前,一分发挥的余地都没有,他总是轻易堵死她的前路后路。

  最后,她索性打起了感情牌,说:“你知不知道,薄氏最近董事会届满,但因为咱俩的事停罢了,董事会对我和谈家的合作不抱希望,我几乎没有发言的余地,董事会里那些外姓的虎视眈眈,我现在举步维艰。”

  谈之醅笑了笑:“你把希望全寄托在谈家身上?”

  薄芯盯着他看,摸不清他的意思。

  谈之醅:“我都不敢把希望寄在那儿,你敢?”

  “谈之醅!那是你家,你别讽刺我。”

  “我说的是实话,我真没放希望在谈家身上,”他摊了下手,“一个生意人,薄小姐竟然不懂,靠山山会倒。而且,山没倒,你就仰望着更高更好爬的山,自己先从山脚下换路了。”

  “谈之醅。”她深呼吸,“我这么想,也没错吧,你也说了我是生意人,如果你不想和我有个孩子,我是必须选别人的,有孩子我能在薄家拿到更多东西。我们谈的是合作,条件谈不拢我退场很正常。”

  “所以,你选择退局了,换下家,现在怪我?”他微笑。

  “我……”薄芯看他笑意不达眼底,眼神凉薄,明显是情绪不好了。

  缓了会儿,最后,她拿出多年修养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,跟他说:“抱歉,是,是我胃口太大先退局。我们重新谈,孩子的事可以不用列进去了,我不要了。”

  “薄小姐不是在和施家谈着吗?我都做好喝喜酒的准备了。”

  她微笑,对他态度又友好起来,只是语气一如当初,除了利益还是利益:“施家哪儿比得上谈家和你,谈总应该明白的吧。”

  他点点头:“或许吧,不过我并不想谈了,现在。”

  她微顿,随即又倏然冷笑,盯着那张格外悦目的脸,冷冷地说:“谈之醅,虽然你一手遮天,但充州由得了你说不想就不想吗?天外有天,你上面还有一个谈家呢。”

  “由不由得了,我说了算,肯定不是薄小姐说了算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薄芯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冷硬,之前谈这事他都是随心所欲懒洋洋的姿态的,现在怎么忽然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。

  “那我找,谈伯父说去了。”

  “随便。”

  谈之醅缓了缓,起身再出去喝酒,若无其事的,丝毫不受影响。

  今晚是不打算去郊外的,以前他也很少去,基本不打扰纪笺的生活,两人的生活根本不一样,他工作喝酒应酬,笙歌燕舞,她上课备课看书,清风明月,偶尔喝喝酒,所以两人大部分时间在南钟碰面。

  如今这个生活情况,是谈之醅从未,之前从未想过的。

  所以他今晚也没想去。

  但是到了十一点,正喝到兴头上呢,手机滴滴答答地振动。

  纪笺发来消息,说:“我今晚去逛街,给你买了衣服。”

  她发来图片。

  买了好几件,最后还有领带,那一条普蓝色绣着细纹花卉的领带卷在她手指间,缠绕着白皙如雪的一根食指,仿佛实际上是缠在他心口。

  最后她发来一句语音,他拿了放到耳边。纪笺说:“今天没买白色的,全都是你喜欢的深色系~师兄你喜欢吗?”

  喜欢啊,怎么不喜欢。谈之醅觉得对她真的一丝丝,一丝丝拒绝的骨气都没有。

  她买的他都喜欢,像喜欢她那么喜欢。

  谈之醅放下酒杯,出门喊了司机径自去了城郊。

  那一片晚上没有市区繁华,安静不少。到门口时已经快十二点,灯都已经关了。

  阿姨听到动静起来,见是他问:“怎么这么晚,笺笺都睡了,明早要上课。”

  谈之醅应了声,走到她那个主卧去,屋里果然已经安静得闻不出一丝动静了,姣姣月光透进窗户,女孩子呼吸淡而浅,若有似无,乖巧睡着。

  谈之醅走到床边坐下,看了会儿人,最后去找了身放在这的衣服,换上过来躺下,再轻手轻脚把人抱到怀里来。

  纪笺是睡到半夜翻身才发现床上有人的,愣了好一会儿,回过神来后,对着黑暗中那张脸又意外了一瞬,意外于他居然来了,还上床一起睡了。

  后面才继续睡。

  第二天她有大早课,闹铃一响就起来,谈之醅翻个身又继续睡。

  大老板不想准时上班就不上了,她属实有点羡慕。

  纪笺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去洗漱,出去吃了早饭,回来换身衣服,拿起包。

  准备去床头柜拿手机的时候,发现床上的人醒了,清早的微光透过窗户落在男人慵懒的脸上,把那副清隽的眉骨衬出了十成十。

  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碌,那眼神有十二分的认真。

  纪笺觉得,这么绝色和矜贵的谈之醅,如若不是儿时落魄去了锡城,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。

  她走到床头,拿起在充电的手机。

  他还是躺在那儿瞧着她。

  纪笺睨了眼,说:“一会儿自己去吃早饭,拜拜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你什么时候来的呀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
  “你撩完我就来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纪笺一笑,她什么时候撩了,就给他发个她昨晚的战利品。

  “我走啦,你睡吧。”

  谈之醅目光落在她今儿的裙装与手上搭着的风衣上,还有那一袭铺在背后的长发,摇摇曳曳间拂过的白嫩脸颊,清早显得水润明亮的眸子,唇边甜腻的梨涡。

  怎么看怎么好看。

  谈之醅叹息一声,意味深长地说:“一醒来就见不到,这怎么跟你过日子,每天都这么痛苦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还不习惯这种……夫妻的生活,虽然是希望和他步入正轨的,但是明显还需要适应。

  她缓了缓,伸手去戳戳他的肩头:“我要上课嘛,又不像你自己是老板。晚上放学了我去你公司找你吧,师兄。”

  “你先换个称呼吧,这称呼让人提不起兴致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掐他肩头,娇嗔:“你真是,要求越来越多,睡马路去吧你。”

  他失笑,一把拖着她的手把她搂过来:“昨天谁撩拨我来的,我真来了又睡着了,早上还赶我,你有良心没有。”

  纪笺跌坐在他身上,支吾了下,说:“可这称呼不是挺有情趣的吗?”

  “哟。”他眼睛都亮了,一秒狼变。

  “……”

  “真的假的?你是这意思?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捂住脸要起来。

  谈之醅长臂锁着她不放,怂恿她喊别的称呼,“我昨儿好像听我家笺笺说什么,和谁今晚有事?”

  纪笺咬咬唇,缓了缓,只能被迫在他耳边喊:“老公,早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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