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裙。_全世界独一份的例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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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裙。

  这寂静到找不出一丝动静的卧室里,白净的光线下,一切好似都无所遁形,心跳,喜欢,呼吸声,暧昧,掺和在一起。

  坦白说,谈之醅现在挺满足的了,比起以前,现在简直幸福得没话说,她知道他的喜欢了,为了他,也没有躲着他,还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了,想抱也能抱,想亲,也能亲,她还会回应。

  回应那么一下足够他今晚失眠,那种被什么东西席卷了神经末梢的感觉,让他昏昏沉沉的半晌都不愿意起来。

  纪笺撑不住的时候,跟他说去床上。

  谈之醅停住了动作,没有动静。

  她掀起眼皮瞧他,那一对湿漉漉的眸子装着这世界上最纯净的光,含着不解。

  她是真的愿意,甚至很主动,但是谈之醅就是过不去这个关。

  他喉结起伏翻涌了好几下后,堪堪压下去一点火,抽回了几丝单薄的理智,说:“你去,奶奶那房间。”

  纪笺顿住。

  谈之醅松开搂着她的手臂,自己往浴室去了。

  纪笺原地待了好一会儿,最后自己走到床上,悠悠躺倒盖被子。

  谈之醅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时,盯着她风轻云淡地说:“我数到三,自己起来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说:“这我房间,谈之醅。”

  “哦,那我去住酒店。”谈之醅笑笑,淡定地去拿床头柜的手机,一副要订房的样。

  纪笺一动不动地躺着,见他真的打了电话出去,那边传来了类似酒店前台的声音,问他需要什么。

  纪笺马上下了床,抽了他两下,然后默默出去了。

  谈之醅笑着挂了电话,回眸觑她一眼,等人出去了,走过去把人上了锁再回来。

  回来躺下,看了十分钟的手机邮件,再发了好几封邮件,把工作一点点落实下去。

  终于忙得差不多,他放下手机准备熄灯睡觉。但这时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,他关灯的手就临时停滞了下。

  那脚步声停在他房门口,一会儿,又走了,一会儿又回来。

  谈之醅起初不想管她,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,但是她那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,木质地板的声音夜里被放大,总是在他心口起起伏伏。

  想到她还没睡,他就无法安心入眠。

  不知几时开始,好像连她的情绪他都要分分寸寸、时刻关照到。

  在这样的日子里,奶奶不在家了,第一天不在,想到早上那阵嚎啕大哭,他肯定不敢放她一个人的。

  那脚步声如此往来了五分钟后,谈之醅终于出声:“纪笺!”

  脚步声停下来了,属于纪笺的轻柔声音传来:“师兄。”

  “怎么了?”

  “你开门。”

  “做什么?”

  “你开门嘛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谈之醅眯着眼盯着门,忍了会儿,暗骂自己骨头不够硬,然后就下了床去开。

  门口站着个美人,对他笑。

  谈之醅谨慎地问:“干嘛?赶紧回去睡啊。”

  “进去说吧。”

  “……”他长臂一捞就挡住了门,“有什么话在这说就行了。”

  纪笺眯了眯眼,软着声喊:“师兄……”

  谈之醅哼笑:“行了回去,你就这点伎俩还在我面前摆弄,我看太多了,女人的这点招数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倚着他手臂靠上门框,垂着脑袋有些可怜的模样,说:“那个房间没有被子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都打包放柜子里了。”

  “我去给你拿。”

  “好麻烦啊,我们明天又得收拾。”

  “不麻烦,比我洗一夜冷水澡可简单多了,不然我明天得感冒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没有说话了,就那么站着,不走也不进。

  谈之醅盯着她半晌,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逐渐有了裂缝。

  他最后有点无奈地说:“直接说了吧宝贝,你和我睡一晚,明儿回去我还不是得孤家寡人?你这不折磨我吗?”

  “……”

  谈之醅靠近她,笑着哄:“赶紧回去吧,小祖宗。”

  纪笺趁着他放松警惕,一把钻进去。

  谈之醅:“……”

  他整个就无话可说了。

  纪笺到床边直接爬上躺下。

  谈之醅深呼吸,仰头不断深呼吸,缓了好一会儿才阖上门走过来,在床边坐下,“可以睡,但是各睡各的。”

  纪笺没说话,好像已经睡着了。

  谈之醅睨她一眼,转身从另一边上了床,躺好说:“关灯。”

  纪笺伸手去,啪的一声关了,偌大的卧室陷入黑暗中,只剩下微弱的呼吸流淌在床上。

  谈之醅盖好被子,阖上眼。

  纪笺侧眸看向他,等了会儿,看他好像已经习惯两人同床了的时候,微微出声:“师兄。”

  “嗯。”声音很淡,好像已经有睡意了。

  纪笺:“我们明天就回去了?”

  “嗯。七号了,你得工作,回头再带你来玩。”

  “我想给锡南大学申请一下,调过来。”

  “好。我尽快把房子弄好。”

  “你随时会来吗?”

  “你需要就来。”

  “不是你需要吗?”

  夜色里传来一记轻笑,他没否认这句话,但也没有说他需要,明显是怕说了,她越要缠着他了。

  纪笺做了个心里建设后,悄悄挪了下位置。两人中间本来剩下约莫有一米的距离,挪了半米,手就可以碰到他了。

  谈之醅睁开了眼,说:“睡你的。”

  纪笺侧过身面向他,伸手去扯他那边的被子。

  谈之醅以为她没被子,就扯去给她盖。

  他张开手臂的那一秒,纪笺顺势钻过去,睡到了他身侧,躺在他臂弯里。

  谈之醅:“……”

  他僵了须臾,开口的声音里含着满满无奈的笑意:“不是,你现在哪来的这么多小计谋。”他想不明白,她怎么一步步,就成功留宿,又上了床,最后睡到他怀里的。

  纪笺笑了笑,拍他一下,然后就靠着胸膛闭上眼,好像真的就这么乖乖的打算睡了。

  谈之醅见此,犹豫了一会儿,就也没非赶着她了,自己也躺好睡了。

  纪笺又喊他。

  谈之醅缓了缓,还是应了,做不到不搭理她。

  纪笺:“你后面,要是方便,你去我那儿吧。”

  他没说话。

  纪笺:“我去你那儿,也行。”

  “不欢迎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纪笺安静了,没有言语。

  一会儿,谈之醅被这阵沉静逼迫得睁开了眼,偏头看她。

  她果然也睁着眼,一点睡意都没有的模样。

  谈之醅叹口气,侧过身揽她,抱着她在怀抚一抚背,哄她:“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都有了,命挺好的了,笺笺。人总不能太贪心……回头,又什么都没有了呢。”

  纪笺对着夜色呢喃:“什么样算贪心呢,我觉得你什么都没有啊,还是和以前一样,像我们刚开始认识的那样,这么多年,谈之醅依然孑然一身,穷困,潦倒。”

  谈之醅失笑,但是笑着笑着,她看过来,黑暗中那双眸子如夜星般明亮。

  谈之醅不由自主地说:“我觉得,我富有得很,笺笺。”

  “可是,你不是信我吗?信我,就永远不会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  谈之醅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,不听他其实也知道,她说出去的话,就一定会做到,他们就这么过下去。

  纪笺叹了口气,声音很淡很淡地说:“可能是我想一出是一出了,我现在又总觉得,你还不如联姻好。就这样一辈子,好像和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区别,说是我陪你,其实到头来,是你被迫陪了我,其实我不想这样的,我只想陪你一段时间的,我不想你反过来陪我,而且代价,太大了。”

  谈之醅抱紧了她:“你不问问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?我抱到的不是你吗?我不就想要你吗?为这一刻,我做什么都愿意的。”

  纪笺没有说话。

  谈之醅低头亲她,想转移她注意力,他实在怕她多想。

  床上这种地方,一个穿着浴袍,一个穿单薄的睡裙,暖热又静谧的空气中,彼此的气息交织没几下,那种热就让人额发湿润。

  谈之醅在黑暗中,手指摸到她的脸颊,湿湿润润的,发丝贴着脸,那肌肤好像发烧一样的烫手。

  他停下来,还能听到空气中飘着滚烫的呼吸声,一记又一记,似火把一样,铮亮媚红的火舌燎烤着他的心尖。

  谈之醅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,在一寸寸,一寸寸被烧毁。



  丢开那件睡裙的时候,他整个人像一个高烧病人,对纪笺他从来是小心,谨慎,温柔,尊重,曾几何时这样没有分毫理智过。

  偏偏她还乖得像只猫儿似的。

  谈之醅其实觉得她最近有些失控了,就那种觉得对不起他,愧对他,他给的那么多,她一分都还不了他,那种感觉把她淹没了,她温吞柔和的性子变得冲动。

  但是偏偏,就戳中了他最扛不住抵挡不了的一个点。

  俯身下去的时候他伸手去摸抽屉,但是碰到桌面时,忽然想起来这是在锡城,这里什么都没有。

  谈之醅继续亲着,把手缩回来。

  纪笺昏昏沉沉地回应他,感受到他气息那一瞬间浓烈起来,像添了一把柴火的火堆,她在黑暗中红了脸。

  谈之醅在她耳边用哑得变了声的音喊她的名字,一句句在夜色里化开,让纪笺深深觉得,这世界上,再也没有比谈之醅更爱她的人出现了。

  她发间都浸了水般一塌糊涂的时候,谈之醅终于从床上翻身下去。

  纪笺晕乎乎抬眸,茫然地看着他站在床边穿那件不知什么时候才没了,反正落下没多久的浴袍。

  纪笺喊他。

  谈之醅说没避孕套,让她收拾收拾,睡觉。

  纪笺愣了愣,看着他往浴室走,她栽倒在床上。

  埋在枕头里好一会儿,直到因为没有了他在身边,那种滚烫没再在血液里发酵,她身子在深夜里回凉,到底是十月份了。

  她匆匆回过神,马上坐起来找那件睡裙。

  乌漆嘛黑的找不到,打开灯也找不到,纪笺晕了:“师兄,我睡裙呢。”

 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。

  谈之醅喉结在水珠下滚动,他喘了几声,用一把哑得自己都不认识的声音说:“找找。”

  “找不到。”

  “再看看,乖。”他闭上眼睛。

  纪笺努力看,四处翻,终于在皱褶的被子里找到被卷在一起的睡裙。

  “有没有?”谈之醅问。

  “嗯嗯嗯。”

  水声再次传来。

  纪笺后知后觉红了脸,小心不发出一丝动静的下了床,穿好出门去隔壁卧室。

  洗漱了下,浑身被汗水泡得湿黏黏的。

  洗完回来谈之醅恰好出浴室,见到她,也只是移开眼,没有让她回去什么的。

  纪笺这趟别提多老实,睡在边边的位置没动。

  谈之醅想要给她盖被子,但是那中间剩下一米的位置空着,被子实在不够长,只能换到她身边,把她抱入怀再仔细掖好被角。

  两人愣是从头到尾一句没说,只有谈之醅熄灯后,又深深亲了她一口,笑了一声。

  终于把刚刚那旖旎的画面拉了回来,纪笺红着脸埋入他胸膛,睡了。

  …

  第二天温度骤降。

  纪笺披着谈之醅的外套晃晃悠悠,看他把卧室里的门窗关紧准备出门,她想起昨晚后来她那冰凉的身子,原来昨晚降温了。

  最后她盯着走来的男人,问:“师兄,你喜欢,女孩子呀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喜欢,女儿呀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谈之醅眯着眼瞧她,手指点了点她鼻尖,“我警告你啊,吻就吻了,同床就同床了,睡,老子也差那么一点点,就给你睡了,但是吧,什么女儿不女儿的,这事你要是敢惦记,我饶不了你。”

  纪笺抿唇,低头嘟囔:“你自己说过喜欢的。”

  谈之醅揽上她出门:“我还不能随便说说了?我回头弄几个避孕套就行了你别让我买救心丸,老子还想多活几年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十月七号,大抵全国都在塞车。

  早上开到了午后才到充州。

  终于到了纪笺那个郊外的小院子,纪笺问谈之醅晚上在不在这睡。

  他不太想,大抵是怕了她,但估摸也不好直接摇头,就说晚点可能有应酬,没事就在这。

  阿姨做好饭等他们。

  谈之醅去帮忙布置碗筷的时候,纪笺在餐厅门口看手机。院长跟她说了个工作,她回电话。

  说完正事,纪笺话锋一转顺势说起了自己想下学期调动一下,想去锡南大学任教。

  院长不解地问她情况。

  纪笺感觉在电话中也说不清,正考虑改天到学校再当面说,反正无论如何院里都得开会。

  院长先她一步说:“要不明天说吧,明晚我正好和人约了吃饭,是岑封,你们认识,一起来。”

  “岑封……”她念了一句。

  在餐厅里的谈之醅一下子偏头看向门口。

  女孩子也朝他看来,又低下头去,对着电话说:“抱歉院长,明晚和我老公约好了要出门。要不换个时间?您什么时候方便都行。”

  院长传来一声温和的笑,说:“哦,鲜少听你说这个,都忘记你是结了婚的,那行,你另安排时间吧,另外调动这个事,你再仔细考虑考虑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挂了电话,纪笺站在那儿想怎么具体说这个调动的理由,是老公工作不在充州,她也想换,还是其他的……

  其实也不急,她还没给锡南大学写申请,只是觉得这边更麻烦,所以先说一下。

  回头看谈之醅在窗边站着,出神。

  午后淡薄的光笼在他身上,纪笺却没来由看出一丝灰色的落寞。

  纪笺下意识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:“你别多想,师兄,没去吃饭的。”

  “没有多想。”

  “那你在这干嘛,吃饭了。”

  “在给我女儿想名字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谈之醅把她拢到身前,从背后抱住她,“可以有个小公主,小纪笺,可以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没有多想,但是提起那个名字,他连和她的女儿名字都想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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