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职。_全世界独一份的例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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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职。

  纪笺很少来他这里,当初回国前谈之醅就已经给她置办好住处了,所以不需要到他这,过夜更是没有。

  他之前喊她来住,纪笺是真没兴趣。

  今晚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来了,好像是很想他,很想和他待在一起,心里想着她来的话他应该也如他刚刚所说,很欢迎很开心吧,所以就控制不住来了。

  两人上了楼,谈之醅把她放床上后说他去洗漱,让她先睡。

  纪笺乖巧地躺着,等人进浴室了,就自己一个人起来在他的卧室转悠。

  天气有些凉,傍晚那场雨直接把充州从初冬拉入了隆冬,夜晚里冷嗖嗖的,阳台不能出去,纪笺站了会儿又马上溜了进来。

  谈之醅不久后洗完出来,看床上空荡荡的,而那宽敞的衣帽间里有影子晃动,他顺着寻了过去。

  纪笺逛街似的在逛他这里,被从后面抱住后还不想走。谈之醅软磨硬泡哄她出去。

  纪笺发现自己对他的东西感兴趣得不行,指着衣柜里一套条纹西服说好看,问是谁给他买的。

  谈之醅瞅了一眼,说:“除了你还有谁给我买衣服。”

  “那这个是哪里来的?”她好奇了。

  谈之醅漫不经心道:“定制的吧,忘了。”

  “那这个领带呢,哇暗红色的,你居然喜欢这不正经的颜色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谈之醅说不知道,可能是百八十年前学生时期的吧,不清楚。

  纪笺还要去看他衣橱,谈之醅真是不感兴趣,哄着她出去:“睡觉了好不好,笺笺。”

  “还早嘛。”

  “这都几点了还早,快十二点了。”他在她耳边说,“几天了你知道吗?”

  “什么几天了?”

  “你师兄,几天没吃你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谈之醅不说了,直接把人抱出去,压上床。

  出差几天,没碰她,谈之醅眼下看着她简直可口得心猿意马,无法镇定下来。

  纪笺到底对这事还是害羞,看他在弄衣服的时候,她脑袋四处的转,眼神滴溜溜地落在天花板,嘴上说:“你这里有避孕套吗?”

  “要什么避孕套?”男人眉峰轻挑,“女儿不要了?”

  “……”纪笺忘了,以为换了个地方缺少安全措施……

  谈之醅看着她粉红起来的脸,好像一抹晕红的月亮,含羞带怯。

  他笑着俯身下去,亲一口:“好可爱,漂亮得不行,女儿一定要像我家笺笺。”

  纪笺虽然觉得几率很低,但是也真的很希望有个女儿,就一起希望吧。

  如果有,他会很宠的,谈之醅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父亲~

  嗯,也是最好的……老公。

  只是他这里没有纪笺的衣服,后半夜去洗漱,谈之醅找了件自己的浴袍给她裹上,很大,他拥着她说小小一个,但是把他心都塞满了。

  那一刻纪笺望着他心满意足的脸,没来由也很开心,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,惬意,慵懒。

  第二天天晴了,只是那温度是一去不复返了,已然是一头扎入了冬天的阵营。

  纪笺恢复如常去上课,和院长交流过一次,没说什么特别的,因为有了那一纸声明,该说的也都说了,只是院里让她以后还是注意言行,毕竟一个老师,这种有违公序良俗的事情传出去,很难辩解,名声不好,影响不好。

  纪笺知道。

  她班里的学生其实对她的印象一直以来非常好,所以只要她解释了,还是能听进去七七八八,上课的气氛都还不错。

  只是学校里的人见着她了,眼神就还是有些意味深长。

  纪笺上了一周的课,在学校里感受了微妙的一段时光。

  十月下旬那一天的最后一节课上完,站在教学楼前看夕阳,后面有学生经过,大抵是见到她的背影,轻声说:“纪笺也只是表面上岁月静好,就算那个视频不是真的,但是你见哪个老师总去酒吧的,她去酒吧玩总是真的了吧。”

  纪笺盯着夕阳没有动,觉得好像说的也没错,她是蛮喜欢混酒吧会所的。

  她笑了笑……很平静。

  那年家里出事后,沉迷上了酒,谈之醅也挺头疼的,不然哪里会有一个南钟给她玩。

  不过她很少去吧台喝,一直是在包厢里安安静静,那天恰巧和他去了别的会所,没想过就出问题了。

  这些话,那些来自学生和同事的眼神,她都感受了好多了。

  事情发生了,确实就无法像没发生时一样完好如初,纪笺这两个字也终归不是代表着漂亮美好、优秀。

  今天充州理工的夕阳,好像终归是没有往日的好了。

  纪笺趁着院长还没离开学校,走去找了他。

  听说她把调动改为离职申请,院长蛮不舍的,跟她说以她的资历与学术成就其实马上已经可以评副教授,现在忽然离职,别的学校想必也没决定好过去,对她的职业生涯不好,也是学校的一大缺失,让她认真重新考虑一下。

  纪笺忽然意兴阑珊,想休息一段时间,她没打算申请锡南大学了,不确定这个节骨眼上能不能申请上,所以不想递过去却被打了回来,至少年内是不申请了。

  她大学以来就很忙,直博的那些日子丝毫没得休息,打算当老师后还没毕业就开始为此做准备当助教,更加的忙碌,回国也几年了,也没有特别休息过。

  她师兄应该不会不赞成她离职的,他早就跟她说过,可能没办法如同没事发生一样,所以以后不喜欢这个环境了,就走。

  纪笺先跟院长简单确认了一下这个事情,准备回去再打报告。

  下楼打算开车上谈之醅公司去,最近都没去找他了,眼下决定离开了,忽然一身轻松,想过去。

  只是没想过到学校停车场的时候,那边有人在等她。

  薄芯坐在车后座,降着车玻璃,见到她的时候,那辆车按了一声喇叭,把她目光引过去。

  两眼对视,车中的女人朝她微笑,说:“纪小姐,好久不见,聊一聊吧。”

  纪笺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而找她,只是也八九不离十了。

  她只是没想过对方会到学校来等她,“你车子怎么可以进学校?”

  “报备一下就行了。”她平静地挑眉,“谈总是从来没到学校接过纪小姐么?”

  纪笺点点头:“薄小姐找我做什么?”

  “找个地方聊聊吧,请纪小姐吃个饭。”她收回目光,懒洋洋道。

  纪笺:“不客气,我准备找谈之醅用晚餐去。”

  薄芯目光再次从外面移回来,盯了她一会儿,大抵是没想过她那么不给面子,最后微微一笑,推门下了车。

  “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?纪小姐。”

  纪笺背着包,清闲地靠上自己车的车身,平静询问:“做什么?”

  眼下停车场人不多,她下课已经不早了,又去院长那儿耽搁了不少时间。

  暮色黄昏下,女孩子一袭米白色风衣,背着一个同色的包,淡雅中透着抹难以忽视的美感,是薄芯很少见的,在充州城这绮丽奢靡的世界里很少有的那种低调、涵养的美。

  她总是很理解谈之醅为什么喜欢她,但是又理解到似乎……有些嫉妒。

  “谈之醅是真的爱你爱得深沉吧,因为一则视频,把薄氏往死里打击。”

  纪笺平静地看她。

  薄芯状似无奈地笑:“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狠。”

  “是嘛。”纪笺回应了她一句。

  薄芯:“纪小姐最近名声多少有点影响吧?我挺抱歉的,我也不想针对你,我是觉得,他对我实在不客气,如果他不和谈家闹翻,不拒绝我们第二次谈的合作,就没有这事了。”

  纪笺点点头,表示自己在听。

  薄芯:“但是他拒绝了。”她往前走近一步,盯着她说,“本来我也算他未婚妻吧,既然纪小姐拿走了这一切,那你损失个名声,不过分吧?”

  纪笺反问:“你找我做什么的?”

  “我说了呀,谈之醅因为这事,把薄氏往死里打击。从他回国的那一天开始,一周时间,短短一周,薄氏的所有新项目全部被终止,薄氏在股市上也因为他的操作而持续暴跌,现在一片惨淡。”

  纪笺颔首。

  薄芯对她这云淡风轻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有些不满,启唇道:“你听清楚我的意思了吗?纪小姐,当初不是说好了和他结婚只是帮忙,你后来为什么要弄假怀孕那一出,再后来又让谈之醅直接拒绝联姻了,你喜欢他吗?”

  “据我所知,第一次先退出的是薄小姐,那第二次大家都没瓜葛了,他有权选择合作与否吧?”

  薄芯愣了愣,随即又张口:“我就想问,他第二次拒绝我,是因为你吧?”

  “是吧。”

  薄芯满意地冷笑,“那,我算是他的未婚妻,纪笺,你不觉得,这横插一脚了吗?”

  纪笺有些难以理解地表示:“据我所知,薄小姐和他第一次谈合作的时候,自始至终谈的也只是合作,而且,并没有到已经谈拢的地步。你自诩未婚妻,不合适吧?”

  “既然我们在谈了,就说明事情已经往那个轨道上走了,我早晚也和他是一家人,你不算横插一脚吗?这么做,属实不是一个教师该有的美德。”

  纪笺淡笑:“薄小姐,我不习惯、也不喜欢与人争执这些无谓的,你今天找我,具体是做什么?”

  薄芯:“你不想说,我却想告诉你,如果不是因为你,他第二次会和我合作的。”

  纪笺无奈表示:“说句不好听的,项目还需要竞标,你如果非要这么讲的话,那这第二次,我充其量,算是你一个新的竞争对手吧。”

  薄芯:“可你不需要他这个项目,你自私的作为害惨了我。”

  纪笺挑眉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?”

  “你喜欢他?”

  “这是我的事。”

  薄芯冷声道:“你一开始明明和他只是帮忙的关系,后来为什么就喜欢了?这忽如其来的,导致谈之醅第二次拒绝得我措手不及,纪笺,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?”

  纪笺淡然看她,轻笑:“我不可以喜欢他吗?我在你们没有关系的时候喜欢他,薄小姐,觉得不可以吗?”

  “我需要他!迫切需要,你既然一开始和他没关系后来就不应该横刀夺爱!”

  “如果你当初不那么急功近利,其实现在你确实算是他未婚妻了,可能婚礼都快举行了。”

  “我在说后来,纪小姐!”

  “可没有一开始,哪里有后来你的无法挽回?”

  “你不愧是哲学老师,总是能把人带进胡同里,弯弯绕绕最后,是我自己的错。”薄芯眯了眯眼,满眼都是冷光。

  她觉得站在黄昏中的纪笺似乎在一个独立世界里一样,刀枪不入,有一道缜密的思维逻辑堵得她火大,和谈之醅一模一样,两人不愧是师兄妹。

  纪笺:“你确实是错了,薄小姐,我希望你讲一下道理。”

  “我这一出又一出的损失,我讲道理换得来吗?我跟谈之醅说我迫切需要联姻的时候,我放低条件不再执着第一次需要的东西的时候,他答应了吗?”

  “凭什么你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,你想要的时候就要呢?”

  “你和谈之醅一样,真的很无情,我讲不通。那我发一则视频泄一下愤懑不为过吧?”

  “你已经做了,现在,具体是想做什么?”

  “其实我也没做什么,那个视频纪小姐真实存在的吧?里面的哪一副画面是我捏造的么?最多我也只是搬运了一下,让你损失一个名声而已。”

  纪笺盯着她一会儿,说:“名声对薄小姐来说,很轻如浮萍吗?”

  “对,我不在乎。”

  “可我在乎,我是一个人民教师。”纪笺无奈一笑,“薄小姐不就看重这一点,才发的视频么?”

  薄芯:“所以呢?你很支持他报复我打击薄氏是吧?为你报仇?”

  纪笺:“我没有过问过这个事情,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。”

  薄芯沉声道:“那麻烦你,让谈之醅,收手。”

  纪笺声色淡淡道:“我离职了。”

  薄芯微顿。

  纪笺:“因为这个事情,从学校离职了,以后怎么样还不清楚。所以你的要求,我可能爱莫能助。”

  薄芯怔怔地盯着她。

  纪笺说:“我在乎名声,可能如薄小姐在乎你的利益一样。”她点点头,转身上了车,启动离开。

  怕谈之醅下班先走了,纪笺先给他发了消息。

  谈之醅说他在开会,让她过去,不着急。

  纪笺收起手机。车子塞在了晚高峰的市区,鸣笛声此起彼落,霓虹灯已经遍布长街。

  纪笺想时间已经不早了,今晚还是在外面吃吧,吃点什么好呢。

  她目光从街上游走,一圈下来最终落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大药房里。

  纪笺忽然想起来,和谈之醅从第一次到现在,已经半个月了。

  这半个月里也没少和他做那事……如果有的话,是不是应该可以测出来了。

  纪笺打了转向灯,把车子开到路边去,下来进了那家大药房。

  穿着白大褂的店员迎了上来,问纪笺需要什么。

  纪笺说了。

  店员睨她一下,微笑走去拿东西。

  纪笺随着过去,接过东西拿在手中看了一眼,感觉脸颊有些烫,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跟着店员走去结账。

  出去时听到那店员在和旁边同事嘀咕,说那女孩儿好漂亮啊,生的肯定也好看。

  纪笺笑了笑,害羞忽然就没有了,钻入车厢中研究了下那东西怎么用。

  不知不觉看入了神,直到手机响起来,谈之醅大抵开完会了,见她还没到公司,好奇地问:“笺笺?你到哪儿了?”

  “我在路上,买点东西。”

  “买什么东西,买菜?我还打算晚上带你在外面吃,太晚了。”

  “没有,不是买菜,我哪里会买菜。”她笑了笑,把那验孕棒收起来放入车中储物柜,“你开完会啦?”

  “嗯。那过来带你吃饭去了,饿不饿?”

  “饿呀,饿得想吃你了。”

  “嗯?”谈之醅笑得很欢,“过来给你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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