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 第91章_却无心看风景宴若愚裴小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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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1 第91章

  第二天醒来,宴若愚第一个反应就是给前台打电话换大床房。

  还没等电话接通,他就匆匆挂掉,才想起申请换床的理由很难解释,总不能大张旗鼓地告诉有人,他们俩在一起了。

  于是姜诺就被家具挪动的声音吵醒。他艰难地睁开眼,发现宴若愚把两张床之间的柜子移动到电视下,再把另一张床推过来与他们昨晚睡过的合并到一块儿,然后横躺在两张床上,脑袋使劲往自己小腹的地方拱,逗得他咯咯直笑,勉为其难地挪动身子,和他一样横躺。

  宴若愚裸着上身,但好歹穿了睡裤。姜诺只穿了条内裤,近乎赤身裸体,所以重新躺下后矜持地把被子裹到脖子处,宴若愚就有样学样,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但放在被子里面的手一点都安分,不一会儿就摸上姜诺的胸口,姜诺抗拒地打掉他的手,说:“不能碰。”

  宴若愚理直气壮:“为什么?”

  “因为、因为——”姜诺耳根子渐渐红了,大着胆子说:“你昨天玩破皮了,现在很疼。”

  ……删减……

  “真的?”宴若愚没从被窝里钻出来,跟姜诺讲条件,“那你过两天自己送到我嘴里。”

  姜诺只愿他今天别折腾,什么都答应。真过了两天,宴若愚歪歪斜斜次躺在床上,嘴巴大张跟婴孩等奶嘴似的,一点大少爷的骄矜劲儿都没了。

  不止是姜诺,白玛和elves也在大魔王挑战赛中获胜,三人占了六强一半席位,剩下六人刚好可以1VS1争夺另外三个名额。

  而这场1VS1有些特殊,选手不需要事先准备作品,而是现场抽签后跟自己的对手freestylebattle,现场也取消了大众评选,把120强全叫回来做观众,力求battle现场有原汁原味的“地下”感,林哲做主持mc,三组导师最后根据选手们的临场发挥决定去留。

  姜诺已经晋级,以宴若愚的水平,只要不抽到林淮都有大概率获胜,而比freestyle,谁和林淮同台都是白给,所以他干脆不努力了,整天缠着姜诺不出门,就在屋子里头厮混。

  他很喜欢抱着姜诺,像个树袋熊一样搂住他的身子,对皮肤贴合的温度和触感爱不释手。姜诺挣脱不开,想去卫生间洗漱,还得拖着个宴若愚一起进去,他以为自己的牙刷会放在最里边,却发现角落的牙刷底座是红的,手边最容易拿到的,是蓝的。

  姜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拿起那支牙刷,摆在眼前看刷头上细小的水珠,问宴若愚:“你这些天,一直在用我的牙刷。”

  “我还会闻你穿过的衣服……”宴若愚笑,鼻子在他脖颈上蹭,抱怨道,“你再不回来,房间里就没你的味道了。”

  姜诺拿牙刷的手差点握不住,像是被什么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击中,还是会为宴若愚喜欢自己这个事实感到惶恐。

  ……删减……

  姜诺其实是个很缺安全感的人,平日里虽总是一副抽离不在乎的姿态,但当两人做完,他也跟白天的宴若愚一样,眷恋地枕靠在对方的臂膀里,指尖划过他胸口的纹身,问他这些纹身都有什么寓意。

  宴若愚就从第一个说起。他不是疤痕体,当年子弹留下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,只有一副乱七八糟的蝙蝠侠简笔画,那是他第一个纹身,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却又用刺青的疼痛让自己永远铭记。

  然后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“重启”,他在后颈的地方纹了个发条,再后来他戒掉止痛药,又在后背纹了两道见骨见血的疤痕,想象身体里会有翅膀挣脱出来,拯救他于愧疚苦海。

  “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孤独,每天都像孤身一人站在惊涛骇浪前,而我无处遁形。”宴若愚摸姜诺的头发,姜诺枕着他的左臂,小臂有一圈浮世绘的花纹,和他之后纹的胸口的荆棘一样,分担他漫长的痛苦和煎熬。

  姜诺问:“那你以后还想纹身吗?”

  宴若愚摇头,惜命笑道:“我现在怕疼了。”

  姜诺也笑,宴若愚看着他,手指依旧玩弄着他的头发并打转,姜诺就问:“你想帮我剪头发吗?”

  他趴在宴若愚的胸膛上,一双眼盈盈望着拥抱自己的人,也是想“重启”。

  宴若愚就说好啊,从抽屉里翻找出一把剪刀,坐在姜诺身后。姜诺以为他咔嚓一刀会剪下一大把,他却只细细剪下一撮,再从自己头发里剪出差不多长短的。

  他的头发没再补色,发色不再是红而是偏暗黄,姜诺的是黑的,乍放一块儿谁的是谁的清晰明了,宴若愚碾动两指,将两种颜色的头发混杂,分不出你我。

  然后他找了根细丝带把头发打了个结,送给姜诺,说:“好了!这就算剪过了。”

  姜诺笑着,接过这个礼物,宴若愚心满意足,认真说道:“我们也算结发了。”

  姜诺双手握住那一股合二为一的头发,良久,才轻轻嗯了一声。

  他们刚开荤,连着两天都没离开过床,吃得都是外卖,只有第二天凌晨出过门,偷偷跑到大厅里的那台三角钢琴前坐下,听宴若愚又弹了遍《月光》。

  宴若愚虽是临时起意,但这次有备而来,背好了谱子,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弹到一半就忘记。姜诺帮他打灯,拿着手机开手电筒,他的头发湿漉漉的,走的时候匆忙,松松垮垮套了件宴若愚的衣服,露出大半片锁骨,和亲吻撕咬后的红肿痕迹。

  他凝视着宴若愚的手指和黑白钢琴键,宴若愚则在看他。曲子还没弹完,宴若愚就情不自禁地问:“比赛过后,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吧。”

  姜诺抿唇,眼睫翕动得飞快,宴若愚补充:“他人很好的,不会难为你。”

  姜诺心里没底,宴若愚保证:“我喜欢你,他就一定会喜欢你。”

  宴若愚按完最后一个键,姜诺听得入迷,许久才回过神来,虽然知道这么说煞风景,还是分寸感十足地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好,说:“你爷爷肯定希望你回去接班。”

  宴若愚现在对这种话题没那么抵触了,蹭姜诺的鼻子,又玩笑又正经,说:“那你以后就是老板娘。”

  “哇……”他摸姜诺平坦的小腹,执念道,“你为什么不能生呢,你要是能生该有多好啊,生个十个八个的,等我们老了不在人世了,他们还活着,他们的后辈子孙活着,那种感觉……跟我们也活着的似的。”

  姜诺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,耍小性子把他的美好幻想戳破,提醒他从现实做起:“你先把鸭子养好吧。”

  姜诺是认真的:“你别让我丧偶式育鸭,明天的玻璃笼子你来清洗。”

  宴若愚皱起脸,假哭出声,差点惊动巡逻的保安,以为酒店里进了贼。他们手牵着手从旁边的楼道跑往上跑,月光从大片的落地窗泄进来,撒在他们出逃的身影上,回到房间里,姜诺边喘气边笑,笑着笑着又哭了,控制不住情绪地掉眼泪,宴若愚抱着他,像是能感同身受到他的恐惧似地重复,我在这儿,一直在这儿,不管发生什么都在这儿。

  “都过去了……”他跟渐渐平复心绪地姜诺说,“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,你还有我的温柔乡。”

  他们之后只睡了几个小时,没睡够,手机铃声响了都不愿意接,最后等到敲门声。

  姜诺揉眼,想起来看看门后是谁,宴若愚抱住他的腰,自己不愿意起床,也不想让姜诺离开。姜诺只能哄,没哄两句,等在门外的梁真失掉耐心,用前台给掉万能卡刷开房门急急忙忙冲进去,跟还在被窝里的两人眼神撞了个正着。

  原本火急火燎的梁真:“……”

  还没穿衣服钻回被窝里的姜诺:“……”

  听到开门声以为有人硬闯的宴若愚暴跳如雷,眼睛还没睁开,直接扔了个枕头过去:“谁啊!”

  梁真接过枕头,张了张嘴,饶是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,现在也是头脑一片空白,干巴巴说了句:“你们俩别太过分。”

  宴若愚听出这声音是梁真的了,猛得从床上坐起来,梁真没跟他大眼瞪小眼,把枕头扔回去,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地催促道:“就等你们俩了,赶紧收拾收拾去录制现场。”

  说完,他就退回门外,顺便帮他们俩把门关上。十分钟后两人洗漱穿戴好推开门,原本放在玻璃箱里的鸭子妹妹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,迈着东倒西歪的步伐跟着姜诺和宴若愚,啄姜诺的鞋带想让他把自己也带上。

  宴若愚和姜诺面面厮觑,不知道该带还是不该带,等不及的梁真见不得他们再犹豫,勉为其难地把鸭子捞起来放自个儿衣服胸前的口袋里,招呼他们快点儿。

  几分钟后他们坐上梁真的车,梁真只开车不说话,眉头舒展不开,看起来心事重重,宴若愚以为他不看好自己和姜诺,所以持保留意见,便假咳了一声,问:“梁老师,您对我们俩个……这个……”

  “我觉得你们俩挺好的,嗯,继续保持。”梁真揉揉鼻梁,等信号灯时稍微闭了下眼,回想起的倒不是拼凑到一块儿的那两张单人床,而是垃圾桶里的避孕套盒子,少说得有三盒十来个,再想起林淮和宋舟那对吵吵闹闹的欢喜冤家,忍不住揶揄吐槽:“你们这一个个的……旱的旱死,涝的涝死。”

  宴若愚没听出梁真拿谁同自己做比较,但能看出梁真糟心着呢,就没再聊。鸭子已经重新到姜诺手上了,他见梁真车靠背上挂着一个矮烧杯的手提袋,问:“梁老师,我能用你的袋子装鸭子吗?”

  梁真点头答应,宴若愚见袋子里真有不锈钢的焖烧杯,嘿嘿一笑:“梁老师真养生。”

  “我对象煮的。”梁真把车停好,难得露出笑,说,“以后有空来温州玩,我让我爱人做桌好吃的招待你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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