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断河_梅花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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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断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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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姑娘听了脸上似有怒色,站在那儿低头不语。这时后面的男的也已赶了过来,这男的却是汉人装束,身配长剑,英姿飒爽,见了那姑娘便道:“阿妹,怎么了?他们是干什么的?”

  那姑娘脸含薄怒道:“又是些不怕死的人,跟山上的那些人一样,也是来打那白毫王的主意!”

  男的闻言笑道:“既然他们不怕死,就让他们去好了,他们的死活与我们何干?就算他们都死光了,我也懒得看一眼,哈哈,我除了我的好阿妹什么都不想看!”

  那姑娘朝这男的身上打了几拳道:“你们汉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!哼!我才不让你看!”

  “谁说汉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了?那我呢?”

  “你也一样,我爹爹说,汉人最是无情无意,伪君子,男的常常自己三妻四妾,还要女的遵从什么三从四德……”

  男的一听着急,发誓道:“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,我若再和第二个女子相好,便让我天打五雷劈。”

  那女的道:“哼!天打五雷劈?天上要是不打雷,岂不便宜了你们这些坏人?你要是负心,就让你掉进断河里淹死……”

  “好好好,淹死就淹死,不过,我可不知道那断河在那儿,想被淹也没法淹呀!哈哈……”这男的依旧嘻嘻哈哈。

  “哼!你明明知道刚才我们去的那地方就是断河,还装糊涂?那断河也不知有多少遇上了负心汉的姑娘们死在里面,你要敢对我负心,路过断河定会遭到报应,被冤魂拉到里面淹死……你知道这条河为什么叫做断河吗?”

  “知道!知道!阿妹问我,我怎敢不知道呢!这断河吗,只因此河,有始无终,始乱终弃,所以名为断河!阿妹,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?”

  “知道就好,有始无终说的就是你们那些负心汉。在我们苗寨里,凡是遇上了负心汉,都要去断河边做个了断,所以这断河也叫做断情河……”

  瓜皮姑娘听到他俩的调笑,似已痴了,紧咬着嘴唇,有意无意的向陵儿望去,见陵儿却也在愣愣发呆,他在想什么呢?

  燕中君听到刚才那男的的话却是纳闷,“只因此河,有始无终,所以名为断河!”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,一个激灵,忽然想起了梅花令第二章中所说的那句话,“此和,有士无终也,能通其中要理,则极乐之门不远矣!”难道‘此和’指的就是此‘断河’?

  燕中君忽然哈哈大笑,一个翻身跃起,出其不意的朝那男的撒出一把牛芒针,趁那男的手忙脚乱之际已落到那姑娘身边,扣住了她的脉门,跟着伸手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,向那男的道:“快,带我们去断河!”

  翻过了这座山,景色便大不相同,只见古木森森,遮天蔽日,树下老藤盘根错节胡乱纠葛,使得路径越发幽深难行,若不是有人带路,众人非在这荒山密林中迷路不可。

  众人在密林中也不知行有多久,忽然眼前一片空旷,但见一条大河横在眼前,水色通碧,清澈见底,远方蔚蓝,河水几乎平静无波,两岸绿树,烂漫山花,一一映入河中,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美景,这世外桃源般的宁静,使人不禁心旷神怡,悠然忘俗。

  “这条美丽的河难道就是断河?”瓜皮姑娘忍不住问道。

  “不错,这断河天下间独一无二,在上游它激流飞溅,水势湍急,至这里却水平如镜,河面开阔,再往下去至白石滩,河水又变的清浅,及至到弱水潭边时已渐渐的枯竭断流了。人们正因它的有始无终,半途而废才称它为断河……你们既然到了你们要找的地方,现在总该放了我阿妹了吧?”这人刚才中了燕中君的牛芒针,一条手臂已变的又黑又肿,疼得脸上冷汗直流,但此时对自己的伤却一字不提,一心都在他的心上人身上,倒真是个有情有意的汉子。

  燕中君看到身边的那苗族女子,满眼都是忧色望着她的情郎,不觉竟也动了恻隐之心,笑了笑道:“刚才是迫不得已才冒犯两位,还望两位能够见谅……”说着已解开了那姑娘上身的穴道,取出一颗药丸放进她的手中道,“这颗便是刚才牛芒针的解药,碾碎了涂在患处,疼肿立消……”

  那姑娘对情郎对她的情义都已看在眼里,本已打算宁死也要为情郎求得解药,不期望燕中君居然不待她开口便给了她,喜不自胜的道了谢,拿了解药向她的情郎扑去。

  燕中君望着断河,心道,既已到了断河,极乐之门应该已是不远,我便搜遍你这条河的上上下下,不信找那极乐之门的秘密不到。

  几人信步朝河下游走去,行不多久,便见河水果真变浅,哗哗的流水流过水中的乱石,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,每一朵小浪花都像是一个快乐的音符,把人的心情也敲的快乐起来了,想必这应该就是那人所说的白石滩了。

  此情此景,恰如王摩诘的一首诗,“清浅白石滩,绿蒲向堪把,跳波自相溅,白鹭惊复下。”

  陵儿脱了鞋子,跳到河水中玩起水来,还朝瓜皮姑娘和燕中君叫着,要他们也下了水一起玩,瓜皮姑娘只是红了脸摆手,燕中君也是笑了笑,并不下河。陵儿一人玩了一阵,觉得无趣,便也上岸。

  忽然他们听到前面不远处似乎传来打斗声,便都一齐过去看个明白。

  陵儿看了却差点惊叫出声,见其中一人竟是神龙帮的郭少帮主,他正在跟一位使枪老者游斗,这老者年岁虽高,却依旧龙虎精神,枪出如风,起跳腾挪干净利落,一杆长枪时挑时拨,时点时崩,时推时拿,直看的陵儿头晕目眩,只觉漫天都似有枪花乱闪,郭世超在老者枪下也只有招架之功,全无还手之力。

  不过看这老者看似对郭世超并无恶意,几次都是枪到身上便点到为止。两人打斗了一阵,各自罢手跳出圈外,郭世超拱手施礼道:“刘老前辈的三十一路暴花枪果然名不虚传,今日可真是令晚辈大开眼界了!”

  那老者却呵呵笑道:“老了,不中用了!想当年,我刘百川在大散关做总兵时,这一杆枪也不知曾让让多少金狗命丧阵前,让多少贼子闻风破胆。如今枪虽不老,人却是老了,眼睁睁看那些金狗在我华夏横行,却是无能为力,连这杆饮过无数金狗鲜血的长枪,也只能高置案头,做老夫闲暇时舞弄消遣之物……老朽留此老迈之躯,只盼你们这些后辈们,能有人像当年岳少保一样,带领我大宋热血男儿打到东京去,复我大好河山……”

  “刘老将军一心为国,鞠躬尽瘁,实在让我郭某这样的江湖草莽闻之汗颜,男儿在世也自当轰轰烈烈的创一番作为,只是父仇不共戴天,若不能手刃仇人,我郭某实在食不甘味,人常道国恨家仇,但晚辈看来,一家不安何以安天下,家仇尚不得报,谈何框扶天下?前辈好意晚辈只有心领了,待晚辈他日取了那小兔崽子的项上人头,定当赶往老将军门前,听候老将军差遣!”郭世超说着已是双泪横流。

  那燕中君不知怎的,听了这话身子竟是一震,立在当地,半天动也不动。

  那叫刘百川的老者已告辞了,陵儿看郭世超向他这边扫了几眼,似是已看见了他们,若再不出声问候,倒显失礼,便跑上前高声叫道:“郭大哥,我是陵儿呀!你怎么到了这里?”

  郭世超似比以前沉稳的多了,看见陵儿跑着过来,只是笑了笑道:“慢点儿,小心别摔了!你们到这里是干吗来了?”忽然,他看到了燕中君,脸色突变,身子微微一抖,忙别过头去。

  陵儿边跑边激动的道:“我们已破了梅花令前两章的迷,那极乐宝库就在这断河附近!你到了这里,难道也是来找宝库的?”

  郭世超长嘘一口气,等陵儿到得近前,脸色却又是忽然一缓,似是若无其事的大声向陵儿笑着道:“逍遥洞主其实早就知道了极乐之门就在这里,他召开武林大会,只不过是想找人替他去破那潮音洞内的二十四副绝命阵。此刻潮音洞已聚了不下百人,都到此已有三四日了,可笑那些棋艺高超的人,个个贪生怕死,却偏偏还想得到宝物,死了几人后,便再也不敢有人破阵,只是在内日日争论。”

  “什么,那逍遥洞主早已知道极乐之门在这里?你们是怎么来的,我们怎么一路上都没碰到你们?”陵儿大是吃惊。

  郭世超道:“我们都是打水路而来,你们却走旱路,自然是碰不到了,你们既然来了,不如便也去潮音洞看看那二十四副绝命阵,或许机缘巧合,此阵能被你们破去也未可知。”

  他便不说,陵儿也是定要求了他带着去看热闹,听他这样说,那有不允之理,忙拍手道好,心中却想道,妈的,你这逍遥老狗,既早知道了极乐之门的位置,干吗不在武林大会上给说了,倒让老子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去琢磨那书中的狗屁迷。

  当下,陵儿向郭世超引见了燕中君和瓜皮姑娘,还有兰花豆。

  郭世超点了点头,向燕中君、瓜皮姑娘和兰花豆他们三人道:“几位既然是跟陵儿一道前来的,自当也是我郭某的朋友,我们这便去潮音洞去看那绝命阵如何?”

  刚才这姓郭的还在口出狂言要取我颈上人头,片刻之间却又当我是朋友,燕中君心中狐疑,难道他竟没认出我来?也难怪!天下间像我这般大的孩童的相貌大都差不多,况我与他也仅有一面之交,如今又换了衣服,认我不出也是常理……即便是他仍认得我,故意设下圈套能怎样,我燕中君又怎能临阵退缩,辱没师父当年的威名!便点了点头道:“那就有劳兄台前面带路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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