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3章 只能杀掉他了_吉时已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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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3章 只能杀掉他了

  行礼罢,他恭谨地跟在永阳长公主身侧,往殿中行去。

  “这些年来,你侍奉在皇兄身侧,实在辛苦了……”永阳长公主由其蓁扶着,慢慢走进殿内,边环视着殿中陈设,边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如今宫中事杂,本宫仍少不得需要你帮衬着。”

  刘潜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:“此乃奴份内之事。”

  “全然不是从前模样了啊。”永阳长公主看着四下,感慨道。

  这是她未搬出宫之前的住所。

  刘潜笑着道:“殿下不过是暂居此处罢了。”

  永阳长公主笑了笑:“这倒也是。”

  “殿下,礼部几位大人前来求见——”一名内监走进来通禀。

  “此处乃本宫居殿,怕是不宜议事。”永阳长公主含笑道:“请他们去甘露殿偏殿中相侯。”

  内监面色微怔。

  甘露殿乃帝王居所,偏殿是帝王用来召朝臣议事之处……

  刘潜看过去:“愣着作何?没听到殿下的吩咐吗?”

  他发了话,内监忙应“是”,出去回话了。

  “这个瞧着不甚机灵。”刘潜笑着道:“待奴回头再给殿下换一个伶俐些的过来侍奉。”

  殿中其他内监宫娥闻言皆垂下头去。

  “无妨。”永阳长公主语气随意,转了身往内殿去:“其蓁,替本宫更衣。”

  其蓁应下,跟了进去。

  在甘露殿见罢了礼部官员后,永阳长公主随手翻阅起了一旁龙案上堆积着的奏折。

  她轻轻“啧”了一声,叹道:“皇兄病了这许久,还要逞强过目军国大事……若果真有几分能耐且不说了,偏偏又这般无用昏聩,半点也派不上用场,历来都只会帮倒忙罢了。”

  听得这番话,一旁的内侍将头垂得不能再低。

  很快,殿内掌了灯。

  在刘潜的示意下,晚膳也送来了甘露殿。

  “殿下早些歇息吧……”晚膳后,其蓁提醒道:“您近日服药调理,不宜太过操劳。”

  永阳长公主掩口打了个呵欠:“也好。”

  然下一刻,便听殿外传来宫人略显慌张的说话声:“……令公稍候,请容奴先行入内通传!”

  永阳长公主眉尾微微扬起。

  “令公止步……!”宫人追着那道身影走了进来。

  永阳长公主出声道“本宫与姜家阿兄乃是自幼一同读书长大的情分,有何可拦的。”

  宫人这才垂首退下。

  “都退下吧。”永阳长公主缓步回了书案后坐下。

  其蓁无声看了一眼短短时日发髻已然花白、消瘦身形显出了几分老态的姜正辅,带着殿内宫人退了出去。

  “殿下如今竟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甘露殿——”姜正辅看着那坐在龙案后的女子,抿直了嘴角,一字一顿地道:“这是意图篡位吗?”

  “姜家阿兄遭丧女之痛,久病难起,如今极不容易入宫一趟,竟就是为了给我叩下如此罪名吗?可眼下帝位空悬,又何谈篡位二字。”永阳长公主笑微微地道:“我一介弱质女流,不过是被朝臣们推至此处,在他们推举出新君登基之前,暂替那些子侄们处理些琐事罢了。”

  姜正辅定定地看着那自若随意的女子,片刻后,才道:“李蔚,我早该猜到是你了。”

  他脚步发沉地往前两步,朝她走近了些:“……原来当年构陷时家之事,是你所为!时家出事后,你甘冒性命之危,也要出面替时家军士求情……当真是做得一手好局,演得一场好戏!”

  若非如此,他也不会这般信任她,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以来,他从未想过要往她身上去查!

  “而今你又故技重施,先害太子,栽赃湘王后,又出面替湘王说情作保,以此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落得个心软良善之名!”

  “早在九年前你对时家下手之前,便已经存下夺位之心了,是吗?”姜正辅看着永阳长公主,目色咄咄。

  “夺又如何呢。”永阳长公主微微含笑看着他:“本就该各凭本领的,不是吗?”

  “各凭本领?”姜正辅眼眶红极:“这便是你构陷挚友,害得时家满门灭族的理由吗?时大哥于战场之上冒死救过你性命,李蔚,你可曾有半分人性!”

  “是啊,时大哥救过我……不过,九年前,我也算还他一条人命了。”永阳长公主轻叹道:“战场上杀敌,不为错。只是我的战场,不止在沙场之上。”

  “我与时大哥,情谊深重是真。”她回忆道:“从前还常有人猜测我心仪时大哥,起初我不愿选驸马时,传言皆道我爱而不得……”

  说到此处,她忽地笑了一声:“真是好笑,在世人眼中,女子便只该拘于这些情爱之事么。”

  她语气遗憾:“时大哥处处都好,文韬武略,心志坚正,我一直将他视作兄长来看,比起我那傻子般的皇兄,我无数次想,若时大哥是我亲生阿兄,这江山交到他手中,我也不必如此费心力了……”

  “可惜他不是。他只是个臣子,且是个极忠直的臣子。”

  “有他在一日,我的计划便不可能推动分毫——”

  “于是,我便只能杀掉他了。”

  “没了时大哥,皇兄便等同失了臂膀。不过这臂膀,也算是皇兄自己砍下的。”

  “谁让他是个傻子呢。”永阳长公主嗤笑一声:“谁都瞧得出他是个傻子,并无帝王之才,可偏偏只因他是嫡长子,父皇便非他不可了。”

  “起初,我倒也未想过要与他争的,到底是自家兄长——”她略觉好笑地道:“可谁知,他不识抬举。”

  说到此处,她看向姜正辅:“姜家阿兄该是记得的,他登基次年,我与时大哥初凯旋,他于大殿之上,当众予我的赏赐,竟是赐婚,替我从父皇此前提过的那些人当中择了个废物一般的驸马。”

  “我求他收回圣命,我与他如实说,尚无意婚配,此生只想替他护卫大盛江山,甚至自请去往封地守一方疆土,他都不愿松口——”

  她说着,轻抬起左手:“彼时我太过天真,自认以死相逼,总能叫我亲生阿兄心软一二……我当着他的面,要以碎瓷割脉,被宫人拦夺之下,错伤了虎口。这疤,便是那时留下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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