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3、番外：检讨
陆时远盯着这封请假条看了很久很久，愣是没看懂苏蔓想说什么。
她发给了公司人事和她的主管林漾,还抄送给了自己一份。
林漾只要审批同意,她就可以提前请事假回家,通常情况，公司也不会为难人，不给员工事假。
这不伦不类的请假条,总觉得有些熟悉。
陆时远随手一搜，就看出来这是网上找的模板。
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：
“复制粘贴的假条,毫无诚意，不予批准！”
发回给了苏蔓。
第二天苏蔓起床的时候,脑子都还是浑浑噩噩的。
昨天又熬夜了。
手机的邮箱里提示她有一封新邮件,苏蔓兴冲冲打开,就看见陆时远那句让她很扫兴的话。
什么玩意，说她是复制粘贴的,这男人昨晚是看着她写假条的吗？
他甚至都没等林漾审批就直接拒绝了她，这什么人啊！
苏蔓心情很丧地打开邮件，心里正头疼怎么改改请假条,结果打开附件第一眼，就看见了她假条上那段话。
天啊！
她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。
昨天晚上，她是在梦游吗？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啊！
苏蔓用自己浆糊一样的脑子仔细回想了昨晚的细节，她好像确实复制粘贴一下，就直接发给了陆时远。
她脑子昨天大概是丢掉了。
苏蔓长叹一口气，还好陆时远看出来她这是复制粘贴的假条了，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。
假条的事情耽搁了她一点时间,苏蔓随便洗了把脸，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，就直奔公司而去。
要疯啊，苏蔓心想。
一大早的晨会，陆时远坐在上首，听各部门的人汇报工作。
他平时很忙，不是每次会议都会参加，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。
偏偏今天来了。
苏蔓坐在下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虚。
太渗人了，她都不敢抬头。
“蓝钻的设计已经安排下去，我们预计年前出一个草稿，年后再决定具体怎么做，设计部的每个人都会参与，我昨天看了苏蔓的设计创意，还是很不错的。”
林漾在有意替苏蔓说点好话。
一大早她也看见了陆时远回绝的那封邮件，真的是非常无语，苏蔓怎么能犯这么蠢的错误，用这种理由请假，还是复制粘贴的，这不是无视陆时远的智商吗？
然而苏蔓平时给她印象很不错，也就替她多说了几句好话。
“苏蔓，你最近进度如何了？”林漾问。
突然被这位主管问到，苏蔓一懵，还好设计稿这些东西，平时都在她脑子里，随口就能说出几句来。
迅速报上来一些进度。
说完后，总算轮到下一个部门汇报了，苏蔓松了口气。
陆时远今天会上没怎么说话。
最后结束的时候，他看着面前的众人，意有所指道：
“最近公司有些人，做事太不用心，还喜欢胡乱请假，我就不点名了，谁做的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，立刻给我改了。”
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出来，所有人都吓了一个哆嗦。
苏蔓不敢说话，跟着众人一起附和。
直到听见散会两个字，她拔腿就要溜，不出意外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：
“苏蔓，你过来。”
她回头非常无奈看了林漾一眼，对方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。
躲不过去，她踢着鞋，磨磨蹭蹭走进了陆时远的办公室。
“昨天的请假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不公开说，可不等于他不问。
“苏蔓，就那个请假条，你是在侮辱别人的智商，你知道吗？”
苏蔓磕磕巴巴半天，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吧。
“陆总，我昨天真的是想请假的，可是我实在不会写假条，本来想参考一下网上人家写的现成的，不小心……忘记改了。”
“忘记改了？”
陆时远想笑，这什么搞笑的理由。
“所以你写东西都是网上搜？”
“嗯，当初在学校写检查也是去网上找的。”苏蔓随口说道。
结果这句话让男人哭笑不得，他指着电脑上的邮件：“这封请假条，给我回去重写，另外，你刚刚提醒我了，写一封检讨，不许照搬网上的。”
苏蔓看着这男人，长叹一声：“陆总啊，我手上还有那么多设计稿要做呢，这可是关系到公司设计进度的事，写了检讨，就没时间搞这个了。”
陆时远很无语：“所以写一份没有字数和内容要求的检讨，很占用你时间？”
找理由也没有这么蠢的。
苏蔓回答得非常坦然：“因为不会写，所以写得慢，会写就不用去网上搜了。”
陆时远被这姑娘冷漠脸气得不行：“苏蔓，你胡乱找理由和我请假就算了，现在还在这里和我说不会写检讨。”
“我是真的不会写，陆总请指示。”苏蔓胆子越来越大。
男人叹了口气，他指着桌上的A4纸，对着苏蔓：
“可以啊，你现在就在这里写，我看着你写。”
苏蔓被迫拿着笔，站在陆时远桌子旁边写检讨。
她有一种小学时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写检讨的感觉。
不过她当年读书时成绩也比较好，做这种事的机会也不多，就那么一次。
捏着笔，苏蔓抬头看了男人一眼。
男人也抬头看她。
“看我做什么，动笔。”陆时远仿佛政教处主任。
“第一句应该写什么？”苏蔓发问。
“写事情经过。”陆时远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被耗尽了。
“哦。”苏蔓开始写。
陆时远也不是没事闲着的人，他自然不能真的看着苏蔓写检讨。
把她打发到旁边，他自己就开始处理手上的工作。
最新的安排里，他有好多事情要同时处理，晚上还要去见一个人。
这一磨蹭，就到了中午，陆时远桌上的闹钟响了。
他看看时间，下午还有安排，现在要先解决午饭。
这时候想起了那个被他勒令写检讨的姑娘，他过去拿过她的纸一看，上面不超过二十个字。
这就是她一上午的成就。
苏蔓已经看出来陆时远要抓狂了，赶忙解释：“陆总，不能让人做不擅长的事，这要是做设计，一上午我能做出好几款不同的设计稿了。”
陆时远深深体会到了当幼儿园老师的感觉。
他觉得苏蔓就是故意的。
本来已经特别想发脾气了，但是当陆时远抬头的那一刻，看见了眼前那张明艳靓丽的脸蛋。
那双小猫一样的眼睛看着她，黑瞳湿漉漉的。
不知为何，突然就发不起脾气了。
“陆总，要不我中午不去吃饭了，把这个写完吧。”
她还挺真诚。
“算了吧。”陆时远摆摆手，“一上午你都没写出来，中午这一个半小时还是做不完，先去吃饭吧，下午继续过来写。”
苏蔓：“……”这怎么比她小学班主任还难搞啊。
她自然不敢多说话，溜了出去。
林漾还在桌上没去吃饭，其他几个实习生见她在陆时远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，才被放出来，马上围了过去。
“陆总找你做什么呀，谈了一个上午啊！”
“是不是又要给你加薪啦，羡慕啊。”
苏蔓翻了个白眼：“他让我去他办公室写检讨。”
周围小姑娘们瞬间炸了：“你做了什么啊，他凭什么让你写检讨啊！”
“做什么也不至于写检讨吧，都是成年人了，这也太过分了。”
“陆总是怎么回事啊，他怎么还让你写上检讨了，他以为自己是你妈啊，不喜欢就直接炒了我们啊！”
“如果不是学校要求我们必须实习，谁愿意过来天天上班啊，这老板也太过分了。”
小姑娘们义愤填膺，齐齐痛骂陆时远的恶行。
原本还在那不知做什么的江笑，听了之后，目光也看过来。
却并没有参与到她们之间。
其他小姑娘们不太喜欢她，觉得江笑这人性子有点不太合群，再加上她姑姑是公司高管，更不愿意和她多说话了。
这个时候，陆时远从楼梯上下来。
叽叽喳喳的众人瞬间闭麦。
林漾笑着叫上大家：“我们先去吃饭吧，你们想吃点什么？”
大家顿时又七嘴八舌起来。
看着陆时远过来，这群小姑娘和做贼的猫一样，一股脑跑了出去。
走之前，苏蔓心虚地又回头看了男人一眼。
瞬间对视上男人的眼神。
她吓得瞬间转头避开，匆匆忙忙坐上电梯，跟着大家去食堂。
“苏蔓，你今天到底怎么惹到陆总了？”饭桌上还有人在问。
“不是什么大事，就是昨天和他请假，不小心把网上复制粘贴的请假条模板直接发过去了。”
“额……”
昨天那个假条实在尴尬，林漾知道苏蔓不愿意提起，岔开了话题：
“我们公司楼上还有健身房，你们有谁想减肥的，可以去玩玩啊！”
“我想瘦，但还不想运动。”有人嬉皮笑脸道。
“苏蔓这身材肯定不用去了，羡慕啊。”
“苏蔓还用说吗，这种魔鬼的身材，反正我是不敢比啦。”
话题被成功引开。
下午，苏蔓老老实实准时过去继续写检讨。
陆时远坐在桌子前处理公司合同，她就坐在一旁手写检查，时不时还翻出手机摸一下鱼。
他们实习生的小群里都在说她，大家都特别同情苏蔓。
“哎，太惨了，被老板要求写了一天的检讨。”
“不就是请假的邮件写错了嘛，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嘛。”
“苏蔓，你一定要拖时间，他既然逼你写检讨，那你就写一天，不干别的了。”
群里小姐妹还在给她出谋划策。
上午的二十几个字已经扩充到了一百多个字，苏蔓看看自己的杰作，应该可以过关了，陆时远说不出什么了吧。
她抬头，正想和男人交差，却发现陆时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。
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。
门是锁着的，苏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。
她在沙发上写了一天的东西，现在觉得腰酸背痛，起身抻了个懒腰，走到男人桌前。
陆时远的桌面整理得非常简洁，井井有条，就和他本人一样，带着一丝冷感。
各种各样的文件资料就摆在那里，整整齐齐，一眼就可以看见一切。
旁边的书架上，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。苏蔓走过去看了一圈，有很多还是外文书籍，她更是看不懂。
依稀记得这个男人好像会不止一门外语。
扫了一圈，也没看见几本设计相关的书，苏蔓觉得无趣，又坐回到了沙发上。
好无聊啊。
时钟滴滴答答，不知什么时候，已经到了五点。
小伙伴们开始在群里欢呼下班。
“苏蔓，你不走吗？”有人问她。
她发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。
“检讨书还没有上交呢，走不了。”
众人对苏蔓抱着无限的同情，却也做不了什么。
陆时远这一走就是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。
等他回来时，已是天黑。
推门而入，一进来就看见那姑娘还坐在那里。
他开灯。
“苏蔓？你还在？”他很惊讶。
“嗯，”苏蔓声音闷闷的，“检讨没上交给您，不敢走。”
她说着递上那页纸。
陆时远这个时候哪有心思看她写了什么，把检讨扔到一边：“你晚饭吃了吗？”
“没。”苏蔓小声说。
“陆总，检讨写完了，那我现在可以请假了吗？”
苏蔓不死心。
“你还没闹够？”陆时远听了这话是真的有点生气了，“苏蔓，公司不是学校，我也不是你的辅导员，可以由着你胡来。”
苏蔓：“陆总，我是真的有事想请假，我请事假，不拿工资。”
“你有什么事？”
家里的那些事，她自然不会对外人说，更不会对陆时远这个梵嘉的boss说。
所以苏蔓犹豫了一下。
这一犹豫，就变成了她给自己找理由的铁证。
陆时远正要说什么，就看见苏蔓抬头，很认真道：“陆总，我家里是真的有事，我小姨昨天半夜给我打来电话，让我春节前提前回去。”
陆时远看了苏蔓很久。
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上去根本没有撒谎的意思。
他点点头：“行啊，你写假条走事假流程吧。”
“谢谢陆总。”苏蔓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，就要离开。
“你还没吃饭，要怎么回去？”陆时远突然想起来了。
“这简单，我打车回学校，叫个外卖。”
正要走的时候，她看见陆时远把西装外套挂在墙上，换了件休闲风的衣服。
“不用打车回去了，我晚上要去度假村见一个合作伙伴，你跟我一起过去，稍晚些我会送你回学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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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发给了公司人事和她的主管林漾,还抄送给了自己一份。
林漾只要审批同意,她就可以提前请事假回家,通常情况，公司也不会为难人，不给员工事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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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时远随手一搜，就看出来这是网上找的模板。
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：
“复制粘贴的假条,毫无诚意，不予批准！”
发回给了苏蔓。
第二天苏蔓起床的时候,脑子都还是浑浑噩噩的。
昨天又熬夜了。
手机的邮箱里提示她有一封新邮件,苏蔓兴冲冲打开,就看见陆时远那句让她很扫兴的话。
什么玩意，说她是复制粘贴的,这男人昨晚是看着她写假条的吗？
他甚至都没等林漾审批就直接拒绝了她，这什么人啊！
苏蔓心情很丧地打开邮件，心里正头疼怎么改改请假条,结果打开附件第一眼，就看见了她假条上那段话。
天啊！
她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。
昨天晚上，她是在梦游吗？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啊！
苏蔓用自己浆糊一样的脑子仔细回想了昨晚的细节，她好像确实复制粘贴一下，就直接发给了陆时远。
她脑子昨天大概是丢掉了。
苏蔓长叹一口气，还好陆时远看出来她这是复制粘贴的假条了，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。
假条的事情耽搁了她一点时间,苏蔓随便洗了把脸，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，就直奔公司而去。
要疯啊，苏蔓心想。
一大早的晨会，陆时远坐在上首，听各部门的人汇报工作。
他平时很忙，不是每次会议都会参加，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。
偏偏今天来了。
苏蔓坐在下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虚。
太渗人了，她都不敢抬头。
“蓝钻的设计已经安排下去，我们预计年前出一个草稿，年后再决定具体怎么做，设计部的每个人都会参与，我昨天看了苏蔓的设计创意，还是很不错的。”
林漾在有意替苏蔓说点好话。
一大早她也看见了陆时远回绝的那封邮件，真的是非常无语，苏蔓怎么能犯这么蠢的错误，用这种理由请假，还是复制粘贴的，这不是无视陆时远的智商吗？
然而苏蔓平时给她印象很不错，也就替她多说了几句好话。
“苏蔓，你最近进度如何了？”林漾问。
突然被这位主管问到，苏蔓一懵，还好设计稿这些东西，平时都在她脑子里，随口就能说出几句来。
迅速报上来一些进度。
说完后，总算轮到下一个部门汇报了，苏蔓松了口气。
陆时远今天会上没怎么说话。
最后结束的时候，他看着面前的众人，意有所指道：
“最近公司有些人，做事太不用心，还喜欢胡乱请假，我就不点名了，谁做的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，立刻给我改了。”
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出来，所有人都吓了一个哆嗦。
苏蔓不敢说话，跟着众人一起附和。
直到听见散会两个字，她拔腿就要溜，不出意外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：
“苏蔓，你过来。”
她回头非常无奈看了林漾一眼，对方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。
躲不过去，她踢着鞋，磨磨蹭蹭走进了陆时远的办公室。
“昨天的请假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不公开说，可不等于他不问。
“苏蔓，就那个请假条，你是在侮辱别人的智商，你知道吗？”
苏蔓磕磕巴巴半天，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吧。
“陆总，我昨天真的是想请假的，可是我实在不会写假条，本来想参考一下网上人家写的现成的，不小心……忘记改了。”
“忘记改了？”
陆时远想笑，这什么搞笑的理由。
“所以你写东西都是网上搜？”
“嗯，当初在学校写检查也是去网上找的。”苏蔓随口说道。
结果这句话让男人哭笑不得，他指着电脑上的邮件：“这封请假条，给我回去重写，另外，你刚刚提醒我了，写一封检讨，不许照搬网上的。”
苏蔓看着这男人，长叹一声：“陆总啊，我手上还有那么多设计稿要做呢，这可是关系到公司设计进度的事，写了检讨，就没时间搞这个了。”
陆时远很无语：“所以写一份没有字数和内容要求的检讨，很占用你时间？”
找理由也没有这么蠢的。
苏蔓回答得非常坦然：“因为不会写，所以写得慢，会写就不用去网上搜了。”
陆时远被这姑娘冷漠脸气得不行：“苏蔓，你胡乱找理由和我请假就算了，现在还在这里和我说不会写检讨。”
“我是真的不会写，陆总请指示。”苏蔓胆子越来越大。
男人叹了口气，他指着桌上的A4纸，对着苏蔓：
“可以啊，你现在就在这里写，我看着你写。”
苏蔓被迫拿着笔，站在陆时远桌子旁边写检讨。
她有一种小学时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写检讨的感觉。
不过她当年读书时成绩也比较好，做这种事的机会也不多，就那么一次。
捏着笔，苏蔓抬头看了男人一眼。
男人也抬头看她。
“看我做什么，动笔。”陆时远仿佛政教处主任。
“第一句应该写什么？”苏蔓发问。
“写事情经过。”陆时远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被耗尽了。
“哦。”苏蔓开始写。
陆时远也不是没事闲着的人，他自然不能真的看着苏蔓写检讨。
把她打发到旁边，他自己就开始处理手上的工作。
最新的安排里，他有好多事情要同时处理，晚上还要去见一个人。
这一磨蹭，就到了中午，陆时远桌上的闹钟响了。
他看看时间，下午还有安排，现在要先解决午饭。
这时候想起了那个被他勒令写检讨的姑娘，他过去拿过她的纸一看，上面不超过二十个字。
这就是她一上午的成就。
苏蔓已经看出来陆时远要抓狂了，赶忙解释：“陆总，不能让人做不擅长的事，这要是做设计，一上午我能做出好几款不同的设计稿了。”
陆时远深深体会到了当幼儿园老师的感觉。
他觉得苏蔓就是故意的。
本来已经特别想发脾气了，但是当陆时远抬头的那一刻，看见了眼前那张明艳靓丽的脸蛋。
那双小猫一样的眼睛看着她，黑瞳湿漉漉的。
不知为何，突然就发不起脾气了。
“陆总，要不我中午不去吃饭了，把这个写完吧。”
她还挺真诚。
“算了吧。”陆时远摆摆手，“一上午你都没写出来，中午这一个半小时还是做不完，先去吃饭吧，下午继续过来写。”
苏蔓：“……”这怎么比她小学班主任还难搞啊。
她自然不敢多说话，溜了出去。
林漾还在桌上没去吃饭，其他几个实习生见她在陆时远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，才被放出来，马上围了过去。
“陆总找你做什么呀，谈了一个上午啊！”
“是不是又要给你加薪啦，羡慕啊。”
苏蔓翻了个白眼：“他让我去他办公室写检讨。”
周围小姑娘们瞬间炸了：“你做了什么啊，他凭什么让你写检讨啊！”
“做什么也不至于写检讨吧，都是成年人了，这也太过分了。”
“陆总是怎么回事啊，他怎么还让你写上检讨了，他以为自己是你妈啊，不喜欢就直接炒了我们啊！”
“如果不是学校要求我们必须实习，谁愿意过来天天上班啊，这老板也太过分了。”
小姑娘们义愤填膺，齐齐痛骂陆时远的恶行。
原本还在那不知做什么的江笑，听了之后，目光也看过来。
却并没有参与到她们之间。
其他小姑娘们不太喜欢她，觉得江笑这人性子有点不太合群，再加上她姑姑是公司高管，更不愿意和她多说话了。
这个时候，陆时远从楼梯上下来。
叽叽喳喳的众人瞬间闭麦。
林漾笑着叫上大家：“我们先去吃饭吧，你们想吃点什么？”
大家顿时又七嘴八舌起来。
看着陆时远过来，这群小姑娘和做贼的猫一样，一股脑跑了出去。
走之前，苏蔓心虚地又回头看了男人一眼。
瞬间对视上男人的眼神。
她吓得瞬间转头避开，匆匆忙忙坐上电梯，跟着大家去食堂。
“苏蔓，你今天到底怎么惹到陆总了？”饭桌上还有人在问。
“不是什么大事，就是昨天和他请假，不小心把网上复制粘贴的请假条模板直接发过去了。”
“额……”
昨天那个假条实在尴尬，林漾知道苏蔓不愿意提起，岔开了话题：
“我们公司楼上还有健身房，你们有谁想减肥的，可以去玩玩啊！”
“我想瘦，但还不想运动。”有人嬉皮笑脸道。
“苏蔓这身材肯定不用去了，羡慕啊。”
“苏蔓还用说吗，这种魔鬼的身材，反正我是不敢比啦。”
话题被成功引开。
下午，苏蔓老老实实准时过去继续写检讨。
陆时远坐在桌子前处理公司合同，她就坐在一旁手写检查，时不时还翻出手机摸一下鱼。
他们实习生的小群里都在说她，大家都特别同情苏蔓。
“哎，太惨了，被老板要求写了一天的检讨。”
“不就是请假的邮件写错了嘛，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嘛。”
“苏蔓，你一定要拖时间，他既然逼你写检讨，那你就写一天，不干别的了。”
群里小姐妹还在给她出谋划策。
上午的二十几个字已经扩充到了一百多个字，苏蔓看看自己的杰作，应该可以过关了，陆时远说不出什么了吧。
她抬头，正想和男人交差，却发现陆时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。
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。
门是锁着的，苏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。
她在沙发上写了一天的东西，现在觉得腰酸背痛，起身抻了个懒腰，走到男人桌前。
陆时远的桌面整理得非常简洁，井井有条，就和他本人一样，带着一丝冷感。
各种各样的文件资料就摆在那里，整整齐齐，一眼就可以看见一切。
旁边的书架上，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。苏蔓走过去看了一圈，有很多还是外文书籍，她更是看不懂。
依稀记得这个男人好像会不止一门外语。
扫了一圈，也没看见几本设计相关的书，苏蔓觉得无趣，又坐回到了沙发上。
好无聊啊。
时钟滴滴答答，不知什么时候，已经到了五点。
小伙伴们开始在群里欢呼下班。
“苏蔓，你不走吗？”有人问她。
她发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。
“检讨书还没有上交呢，走不了。”
众人对苏蔓抱着无限的同情，却也做不了什么。
陆时远这一走就是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。
等他回来时，已是天黑。
推门而入，一进来就看见那姑娘还坐在那里。
他开灯。
“苏蔓？你还在？”他很惊讶。
“嗯，”苏蔓声音闷闷的，“检讨没上交给您，不敢走。”
她说着递上那页纸。
陆时远这个时候哪有心思看她写了什么，把检讨扔到一边：“你晚饭吃了吗？”
“没。”苏蔓小声说。
“陆总，检讨写完了，那我现在可以请假了吗？”
苏蔓不死心。
“你还没闹够？”陆时远听了这话是真的有点生气了，“苏蔓，公司不是学校，我也不是你的辅导员，可以由着你胡来。”
苏蔓：“陆总，我是真的有事想请假，我请事假，不拿工资。”
“你有什么事？”
家里的那些事，她自然不会对外人说，更不会对陆时远这个梵嘉的boss说。
所以苏蔓犹豫了一下。
这一犹豫，就变成了她给自己找理由的铁证。
陆时远正要说什么，就看见苏蔓抬头，很认真道：“陆总，我家里是真的有事，我小姨昨天半夜给我打来电话，让我春节前提前回去。”
陆时远看了苏蔓很久。
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上去根本没有撒谎的意思。
他点点头：“行啊，你写假条走事假流程吧。”
“谢谢陆总。”苏蔓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，就要离开。
“你还没吃饭，要怎么回去？”陆时远突然想起来了。
“这简单，我打车回学校，叫个外卖。”
正要走的时候，她看见陆时远把西装外套挂在墙上，换了件休闲风的衣服。
“不用打车回去了，我晚上要去度假村见一个合作伙伴，你跟我一起过去，稍晚些我会送你回学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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