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一章 也先,你个老废物_我:大明战神朱祁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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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一章 也先,你个老废物

  朱祁镇目送着这个弟弟离去的背影,眼里晦暗不明。

  收起来刚刚和善的笑容,面无表情说道:“入京。”

  说罢,重回御驾之上。

  由永定门入京,大明门换乘御辇,御辇自丹陛石而上,进奉天殿,坐龙椅之上。

  说是龙椅,倒不如叫做龙床更为贴切。

  朱祁镇只能端坐,实话实话,舒适度几乎为零。

  但这张龙椅的属性,全都点到了权力之上。

  不得不说,自上而下,如同俯视众生一般。

  这种感觉,不是自己坐上来,是万万体会不到的。

  朱祁镇扫过殿下群臣。

  这些人,大抵分为三种。

  一是支持自己的,列如自入奉天殿以来嘴都合不拢的那帮勋贵。

  自己将兵权给了他们,他们也的确起到了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作用。

  在王佐,曹鼐等人眼看压不住场子时,倒是这些嘴笨的人,让王直等人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这同时也告诉朱祁镇一个亘古不变真理:谁的刀把子硬,谁的腰杆子就硬。

  第二种人,就是以王直,徐珵为首的郕王党。

  功大莫不过于从龙,罪大莫不过从龙不成。

  “王直……”

  朱祁镇心中默念。

  第三种人,就是持观望态度的绝大多数的中下及官员。

  对于他们来说,无论是朱祁镇还是朱祁钰做皇帝,都是姓朱,还是给朱家人做事,没什么两样。

  待百官行完大礼之后,奉天殿内陷入了安静之中,人人脸色复杂,不愿做出头鸟。

  除了朱祁镇,没人敢打破这死一般的静寂。

  “于卿家。”

  朱祁镇先是点了于谦的名。

  “臣在。”

  于谦从队列中而出。

  “朕先前在大同时,事急从权,下旨调山东,河南等地班军入大同,宣府一代驻防。

  邝师傅与朕刚刚回京,兵部这些日子的事务都是你在做,尽快与五军都督府协商,调兵的公文什么的,也尽早补上,不得耽误。”

  “臣领旨。”

  于谦永远那般言简意赅。

  不知道为什么,朱祁镇对于谦总是提不出太大的兴趣。

  思来想去,他在历史上留下的那一笔实在是过于浓墨重彩,说是个完人都毫不为过。

  有这样的臣子,朱祁镇觉得,压力很大。

  处理了几件手头要紧的事,又勉励的百官一番,朱祁镇也要开始收拾那些背后捅自己刀子的人了。

  朱祁镇不紧不慢说着:“朕在大同的时候,听见了件奇事。

  我大明出了个扛着棺材上朝,穿着孝服上殿的官员,满口为国,赤胆忠心,死都不惧,还怒撞奉天殿,撞了个头破血流,就为立新君一事。

  徐卿家,徐卿家何在,让朕看看,咱们大明的忠臣是何等模样?

  朕当初是不是真的识人不明,连这样的大忠臣都未发现。”

  徐珵听得头皮发麻,却又不能不答应。

  “臣,翰林学士徐珵,拜见陛下。”

  徐珵硬着头皮出列。

  朱祁镇笑眯眯看着这位大明头号忠臣。

  徐珵,徐有贞嘛。

  朱祁镇看到这件事时,简直乐坏了。

  这个徐有贞,居然能把行为艺术玩到奉天殿上,也算是登峰造极了。

  “咱们大明的忠臣,还真是不可貌相。”

  看着这副妥妥奸臣的嘴脸,朱祁镇来上一句由衷感慨。

  接着,还没等朱祁镇问些什么,这个徐珵突然开口:“陛下,臣,有本启奏。”

  “有本?”

  朱祁镇轻蔑的看了一眼,“好,说说,你有什么本要奏?”

  徐珵那张猥琐的脸上却是一脸正气,像是又回到了抬棺那天。

  “臣,要揭发吏部尚书王直,有不臣之心。”

  百官大吃一惊,要知道你徐珵,可是郕王的马前卒,是最早投靠郕王的人。

  现在陛下一回来,你立马就倒戈了。

  这人……人品真是低劣啊。

  这一下,就连朱祁镇也没料到。

  这算是,坦白从宽,主动交代?争取宽大处理。

  徐珵想要死中求活,他很清楚,郕王已经被软禁了,他终究是大明的亲王,是先帝的血脉,陛下总归是还有估计,或是于心不忍,最后活下来是没有问题的。

  再者说了,郕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夺大位的话。

  示意和说出来,完全就不是一码事。

  真的要是论起来,无论是夺权,立新君,自己和王直是绝对跑不掉的。

  那,

  王直身上的罪多一分,自己身上的就能少一分。

  都到这个份上了,死道友不死贫道啊。

  徐珵浑身战栗,满眼的悔恨:“陛下,臣,臣糊涂啊,臣被王直花言巧语蒙了心……”

  徐珵竹筒倒豆子,直接把王直卖了个干净。

  这一下,坐实了王直为一己之私欲立新君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
  “王直,你可知罪?

  你是四朝老臣,是先帝留给朕的辅政大臣。

  你扪心自问,我朱家待你如何?

  可你呢?你又做了什么?

  国有太子,而你却为了一己之私,置国事不顾。

  若是遂了你的愿,离间朕与郕王兄弟之情,酿成不忍之事,那时你王直死不足惜。”

  朱祁镇已经怒不可遏,句句诘问。

  王直事到如今,也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
  他已经看明白了,陛下这是要把所有罪责怪在自己头上。

  那天以后,王直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。

  其实也不算意外,郕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,皇帝要体面。

  徐珵一个五品官,能入皇帝的眼?

  自己这个二品大员,吏部尚书,最为合适。

  他现在心中最恨的,不是怒不可遏的皇帝,不是出卖自己徐珵,而是素未谋面的也先。

  皇帝对愤怒,在情理之中。

  徐珵的无耻,也不出乎意外。

  只有也先,王直真真想骂上一句:你可真是个老废物。

  一个被俘的皇帝,居然从你眼皮底下跑了。

  前所未有,前所未有啊。

  你也先数万人,居然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。

  王直想过,只要皇帝还在瓦剌,哪怕是当天那般的局势,他都是有胜算的。

  是瓦剌人,毁了他的全盘谋划。

  王直最后能做的,就是保住自己最后一丝体面。

  他的下场,哪怕是二品尚书,也是罢黜官职,打入诏狱,满门收押。

  朱祁镇看着这位名臣,最后落下个晚节不保的下场。

  没办法,他站到了自己对立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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