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卜和排骨要放得一样多_凹凸相对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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萝卜和排骨要放得一样多

  spanclass=ter傅首尔/span

  我们总是绕不开那道世上最无解的选择题—应该选爱你的还是你爱的人结婚?

  坦白地讲,这个问题一定要分男女。我十分赞同男人最后会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,因为他们即便喜欢也难得忠诚,而不喜欢只会天天出轨,分分钟世界大乱。

  可如果你是个姑娘,就一定要选爱你的人。千万别把“我爱你和你无关”这样的蠢驴言谈挂在嘴上,装圣母装到巅峰境界,掉下来会死得很难看。

  真相是,你不可能永远爱一个不爱你的人,也不可能永远只付出不索取。

  累到无法坚持的那天,只有被爱能让你停歇……

  2001年迎新晚会,我和南瓜坐在大礼堂前排,被舞蹈团团长帅昏过去。团长穿着红色的灯笼裤,赤膊打一面大鼓,鼓乐排山倒海,他的肌肉跟着节奏震颤,每一块都很健美,闪动着诱人的光泽。

  等我回过魂时,就听见身边的南瓜喃喃自语:“我要追他。”

  我点点头:“我也想追他。”

  南瓜扭过头,无比认真地说:“你不要big99lib./big跟我抢啊,求求你。”

  我觉得好笑:“这学校难道只有我和你两个女生?”

  南瓜咬着嘴唇不出声,两团小火苗在眼睛里灼灼燃烧。

  团长比我们高一届,在学校是风云人物。他剑眉朗目,肤色健康,有金庸小说里少年剑侠的气度。晨练时,总有舞蹈团的一帮小弟在他身边前呼后拥,他昂首挺胸地跑在中间,在南瓜眼里他是众星捧月的。

  南瓜每天早上五点起来,跟着舞蹈团跑圈。刚开始的两天我和她一起跑,后来发现超级无聊,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亵u/u玩,没人会来跟两个微胖的土妞儿搭讪,与其如此还不如多做两个小时的梦。

  第三天早上,南瓜捏着我的鼻子,我说:“不去了,让给你。”

  她问:“真的?”

  我迷迷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她说:“那万一我得手,你可别说我胜之不武啊。”

  这句话把我乐醒了,那时候的南瓜,格子衬衫蘑菇头,一百二十几斤,没心没肺,爱说爱笑,嗓门大得像锣,我不确定团长喜欢什么样的女生,但肯定不会是南瓜这种类型的。

  终于有一天,南瓜回来,难过得吃不下早饭,她说礼仪队也开始晨练了,原来舞蹈团团长的女朋友竟然是礼仪队队长。

  礼仪队队长,身高一米七零,五官长得像狐狸,烫着波浪卷儿,穿戴讲究,说话张扬,表情丰富,手势繁多,所到之处皆能让人感受到一阵妖气。

  我说:“什么叫竟然?团长配队长,可不就该这样嘛!”

  然而,南瓜并没有放弃,依然每天早上五点去晨练,绕着操场跑圈。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学期,竟然瘦掉了十几斤。第二学期,她报考舞蹈团,劈叉劈到泪崩,大家拖她去医务室,她疯了一样对着团长喊:“放开我!我必须加入舞蹈团!”

  团长以为她热爱舞蹈,感动得热泪盈眶,便留她在团里跑龙套。南瓜因此士气大振,每天早出晚归,勤学苦练—她找家境优越的班花蹭时尚杂志,用从牙缝里省出钱来添置衣服,大二时竟脱胎换骨,变成一个长头发美妞儿。

  此时,她和团长已经混得很熟,以朋友的身份潜伏在他身边,日夜惦念,虎视眈眈。

  我陪她去烫头发,她把礼仪队队长的照片给发型师看,说:“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。”

  我吃了一惊:“干什么?玩儿模仿秀啊?”

  她甜甜一笑:“我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。”

  南瓜的新造型并不成功,她的长相太Q,婴儿肥,缺少狐狸队长的那股妩媚劲儿,配上大波浪,就像戴上妈妈假发的高中女生。

  我问:“终于要横刀夺爱了?”

  她说“我没那么坏,我等他们分手。”

  我说:“又不是没男生追你,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?”

  她危言耸听地说:“实话告诉你,这辈子不跟他谈场恋爱,我就算白活了。”

  不久后“非典”爆发,学校里人心惶惶,团长被隔离后,南瓜就把洗衣粉倒进饭盆冲牛奶喝。

  我问:“你是不是疯了?”

  她说:“喝洗衣粉会发烧,我高中逃学就这么干。”

  我抢她的饭盆,南瓜不让,眼泪淌了一脸,自从喜欢团长以后,她从来没哭过,即使知道团长有女朋友和团长不喜欢她。

  她喝光饭盆里的洗衣粉牛奶,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发烧,因为呕吐不止,她被送进科学楼隔离。过了几天,她往宿舍打电话,语调欢愉,说天天陪团长聊天打牌,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。

  “非典”过去,团长果然换了女友,不过新女友并不是南瓜,而是校乐队主唱,一个漂亮的新疆妹,留着不对称的短发,尖鼻子凹眼,静如魔兽,动如猛兽。

  南瓜便又去剪头发,带着主唱的照片,说:“给我弄个一模一样的。”

  我说:“这次万万不可。”

  南瓜问:“为什么?”

  我说:“你模仿队长,最多不出色,你要是模仿主唱,简直就是丑!”

  南瓜苦苦一笑:“他又不喜欢我,我漂亮给谁看?”

  正如我所料,南瓜的新造型只能用“一塌糊涂”来形容,南瓜学主唱穿一身黑,学她耍酷,脸板成一块铁,像冷酷自闭的黑寡妇。

  我说:“你赶紧表白吧,不然你就快要变态了。”

  南瓜说:“不,我等他们分手。”

  团长学的是旅游管理,毕业后去郊区的温泉度假村工作,主唱和我们一届,团长周末回来看她,约老团友去北大附近吃烤串儿喝啤酒。南瓜每次都喝得醉醺醺地回宿舍,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,发现她躲在里面哭。

  她说:“贱货……脚踩两条船。”

  我吓一跳:“你跟团长那个了?”

  她说了半天,我才明白脚踩两条船的不是团长而是主唱,明明勾搭上学弟,却不跟团长分手。

  我说:“靠!那你还等什么?抓紧告密呀。”

  她泪水盈盈地问:“他会不会以为我?99lib?乘虚而入?”

  我真心替她着急,便说:“乘虚而入又如何?你想那么多干什么?你一直在等待开始,为什么不去试试呢?”

  南瓜痛下狠心,说:“只要能跟他在一起,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。”

  从此,团长再也没有在学校出现过,南瓜每个周五傍晚转很多趟车去昌平,周一早上回来。她如愿以偿地做了团长的女朋友,可看起来却并不开心。

  有天晚上我们坐在操场聊天,我问她:“追到团长开心吗?”

  她说:“以为会很开心。”

  南瓜说团长郁郁不得志,度假村里没有风云人物,为了落户口,要拍领导马屁,主唱又劈腿,短短几个月,团长感觉从天堂掉到了地狱。

  “而且,”南瓜低下头说,“他从来不说想我,如果我有一个礼拜不去找他,他也不会来找我。”

  我说:“你开始计较回报了?”

  南瓜说:“不是,只是想知道被他喜欢是什么感觉。”

  之后,我们毕业,南瓜去昌平一所学校当英语老师,租了个一居室,和团长同..居。

  南瓜过生日,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买了蛋糕去看她,南瓜拎着拖把来开门,屋里一片狼藉,团长坐在电脑前疯狂地玩儿枪战游戏,烟灰缸里满是烟蒂。

  我们说:“生日快乐啊,南瓜!”

  南瓜眼圈一红。

  团长站起身来问:“怎么?今天是你的生日?”

  团长去超市买来萝卜和排骨,我们一起做菜,南瓜的厨艺很娴熟,我给她打下手。

  我问:“你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?”

  她说:“什么怎么样?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,还有什么不满意?”

  我们都不出声。

  她低头一片一片地切着萝卜说:“一锅汤要好喝,除了靠慢慢炖,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。”

  走的时候,我忍不住说:“这个人连你生日都记不住,有什么资格做你男朋友?”

  再次见面是在医院。

  南瓜宫外孕,团长六神无主地给我们打电话,我们赶到医院,团长坐在走廊里面色煞白。被推车推进手术室之前,南瓜不顾自己的疼痛,抓了抓团长的手,说:“你别害怕啊,我没事儿……”

  那次手术,南瓜切掉了输卵管。

  后来,团长决定娶南瓜,南瓜不同意,提出分手samp/samp。

  团长说:“我会学着去爱你,你离幸福只剩一步之遥。”

  南瓜摇摇头说:“爱是学不会的,我离不幸只有一步之遥。”

  南瓜为此很久都缓不过劲儿来。

  我说:“搞成这个样子,干吗不叫他负责?”

  她笑笑:“他娶了我就是负责吗?”又说:“我已经想明白了,他喜欢的是iPhone,可我是一部诺基亚,他可以用你打电话,但你的用处也就是打个电话。”

  我有点儿难过,问:“你干吗要那么喜欢他?”

  南瓜说:“我他妈的怎么知道?”

  我问:“那你以后怎么办啊?”

  南瓜说:“废话,我要去找个喜欢我的人。”

  去年在香港机场巧遇南瓜,她笑着、跳着冲到我面前,我足足愣了一分钟,才认出6765.来是她。南瓜留着时尚的“睡不醒”头,吊带、长裙,淡淡的粉妆,少女气色。

  我说:“哇!南瓜?你是不是整容了?”

  她笑意盈盈地约我坐坐,我们在机场的咖啡厅聊了二十分钟,谁都不提从前,只谈现在,南瓜说她已经结婚,有个很爱他的老公。

  她说:“现在我不用讨好任何人。”

  我问:“你爱他吗?”

  南瓜说:“废话!谁对我好我就爱谁。”

  我感叹:“你能做到这一点,也挺不容易的。”

  她笑嘻嘻地说:“因为很多人不懂,Better不等于Best。强烈地喜欢某人是一种自我暗示,真跨过去了其实也不过如此……”

  所以说,丢下盔甲去拥抱,轻而易举,坚持一场无望的爱,却举步维艰。

  我这个观点,不光是为女人好,也为男人好。

  我见过太多仗着女的喜欢自己就肆无忌惮的男人,别得意得太早,她们最终会离你而去,当她们发现付出得再多也无法让你爱上她的时候,就会去找爱她的人了。

  所以,留住她的唯一方法,就是尽全力像她爱你一样去爱她。

  除了小火慢炖,一锅汤好喝的另一个秘诀是—萝卜和排骨要放得一样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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